另一塊帕子,一邊繼續替百里婧擦拭,一邊抬手道:“婧駙馬免禮。”
黎貴妃立在床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墨問,這才開口:“婧駙馬可知婧兒為何病了?”
墨問沉靜的黑眸望向黎妃,唇邊帶笑,毫不知情地搖了搖頭。
黎貴妃待要繼續說,繡床上的百里婧呻吟了一聲,長長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醒了過來,景元帝探身喚道:“婧兒?”
百里婧蹙起眉頭,聲音微弱:“父皇……”下一刻,瞧見床頭立著的高大人影,她整個人要坐起來,急道:“墨問?!咳咳……”
一激動,咳個不住,聲音也比方才大了許多。
景元帝回頭望了墨問一眼,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百里婧的頭,往日威嚴而強勢的嗓音帶著些許無可奈何:“婧兒,永遠別和你母后比耐性,沒有誰比得過她。明白麼?”
百里婧未答,景元帝已經起身,對墨問道:“女大不中留,見了夫君比見到父皇開心多了,朕先回去了,婧駙馬好生照顧著婧兒。這丫頭性子倔,不聽話,駙馬且多擔待她些,若是她犯了什麼錯,儘管告訴朕,一切有朕做主。”
墨問恭順地垂首,渾身上下無一絲張揚和違逆,表情平淡,無悲無喜,他是一個生活在上流社會底層的最無力反抗的無用之人。
景元帝看著他,又無聲地嘆了口氣,邁開大步朝外走去,黎貴妃望著繡床上的百里婧,拽著墨問的胳膊,將墨問往前拉近了兩步,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們兩口子好好說說話,這日子過一日少一日,誰能猜得著明兒個會有什麼不測?”
百里婧氣急攻心,咳嗽得更厲害,在她發作之前,黎貴妃住了口,昂首挺胸地將手伸向一旁的太監,閒閒笑道:“回宮吧,下雨了,本宮要去朝暉殿瞧瞧七殿下。”
宮廷的厚底翹頭鞋踩在地上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為了顯示尊貴的身份以區別森嚴的等級,皇宮中只有后妃和公主才能穿這種翹頭鞋,是以,“啪嗒啪嗒”刺耳的聲音隨著黎貴妃漸漸遠去而越來越小。
百里婧在看到墨問時,心裡的忐忑全都蹦了出來,恍惚中產生了錯覺,不知他是真的好好地站在她面前,還是已經被母后設計暗殺,甚至沒心思與黎貴妃計較,她無力起身,只能朝墨問伸出一隻手去。
墨問上前兩步,輕握住百里婧包紮著紗布的手,順勢在床沿上坐下。像是久別重逢的愛人有萬千的話要說,宮女曉月暗香等見此情景,互相使了個眼色都悄悄退了出去。
隔著手掌上包的那圈紗布,感覺不到彼此手心的溫度,百里婧收緊了指尖,強自笑道:“墨問,真的是你麼?”
淋了雨,受了寒,她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說話聲音也不復往日的清脆,沙啞且難聽。
墨問坐在床邊,沉靜的黑眸凝視她良久,他不說話,也不寫字,而是猛地俯身,急切卻不粗魯地吻住了她的唇,並不是往日那般輕輕一觸,而是吻得很用力,含著她的唇笨拙卻霸道地吮著,很快,兩人的唇瓣都溼了。
他沒讓她不能呼吸,適可而止地鬆開,薄唇又貼上她哭得微腫的眼,烙下深深的印記。
百里婧沒反抗,也根本無力放抗,墨問握著她的手,帶到他胸口的位置,一筆一劃地寫著:“疼。”
怕她不明白,他又點著自己心口寫道:“這裡疼。”
這種舉動,這個力道,是墨問沒錯。
墨問這次的吻百里婧絲毫沒有排斥,也未覺得有任何不舒服,她坦坦蕩蕩地接受,墨問還安然活著,她覺得如此心安。
雙臂順勢便環住墨問垂下的脖頸,百里婧用力抱住了他,似哭似笑道:“我不疼,你也不要疼。”
墨問摟緊她,心口的位置越來越熱,越來越漲,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竟張口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