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頭填的是深綠色膏狀物體,他低頭稍稍湊近聞了一下。
向沁急了,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唉,別亂聞,萬一有毒或者是迷藥怎麼辦?”
“應該不是,聞起來像是當地的藥膏。”易逞睿低眸想了想,揣度道,“我想這瓶藥膏和這把瑞士軍刀應該是剛才那個送你過來的男人留給我們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向沁不解。
易逞睿看著她,笑了笑:“可能覺得你是個好姑娘。”
聽見他分明調笑的聲音,向沁昂起下巴,一本正經地說:“全世界只有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
易逞睿“哦”了一聲,故意不接話。
“司機說一直往東開,我們就能出叢林。”說完向沁把藥膏從易逞睿手中拿過來,自己爬上副駕駛座,不搭理這個過分睿智謹慎的男人了。
易逞睿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的同時又扭頭睨了眼向沁,看似漫不經心地說:“我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問我是誰策劃了這次綁架。”
“我問了你會回答我嗎?”向沁賭氣目視前方。
“江少霖。”
輕而易舉地得到這個答案,向沁卻怔了怔,有點兒出乎意料。
“你應該記得這個人。”易逞睿並沒打算終止話題。觀察她的反應後,他轉回頭,索性邊開車邊跟她說話。
向沁自然記得那個戴著無框眼鏡,長得油頭粉面的男人。那天晚宴時Cici提到過江少霖是新城集團的人,也是易逞睿這次的競爭對手之一。
“他有這麼大本事?”竟然能周密策劃部署,並且真的成功地將心思縝密的易逞睿綁架了?向沁覺得自己先前小看了那個長得油頭粉面的男人。
“新城集團的後臺是B市一把手。”
“噢……”向沁拖長尾音獨自驚訝了一會兒,而後感慨萬千般嘖了嘖嘴,“名利場如修羅場。看來這玉石生意隱藏的財富一定令人乍舌,難怪連你這位商人也會為之心動。”
“不,我看中翡翠玉石並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商業潛力。”
向沁轉眸看著他的輪廓分明的側臉,不由自主地問:“還有其他原因?是什麼?”
易逞睿目視前方,他的上嘴唇略薄,張口說話時上下起伏的弧度卻很迷人。他說:“比起鑽石,翡翠更類似愛情。有靈性,易碎,需要細心呵護,才能靈性互通,融入彼此血脈中。”他緩慢地轉頭看向向沁,“你懂了嗎?小沁。”
他的嗓音清冷低沉,輕而易舉地侵入向沁的心坎,心中那杆努力維持穩定的天秤,因他一句話徹底失去平衡。她微微怔在座位上,目光仍凝視著易逞睿的臉。
愛情?
這是他們分別七年後,他第一次對她提起這兩個字。
向沁還來不及感傷惆悵,車子突然一震,她的身子隨慣性向前俯衝。
吉普車毫無預兆地停下來。
易逞睿第一時間掃了眼儀表盤,油表跳零。他上車時居然忘記檢視這一點最基本的事情。
車子熄火了,停在叢林狹窄的小徑中,周圍千年古樹枝葉繁茂,藤蔓交織,幾乎遮天蔽日。這種身處無人之境的處境,總叫人惶惶不安。
他轉過頭,對正處於怔愣中的向沁說:“壞訊息是汽車沒油了,好訊息是我聽到附近有水流聲。”
“什麼?”向沁眨了眨眼睛,迅速回過神,“汽車沒油了,我們接下去該怎麼辦?”
“有水流聲代表附近有河流,我們順著河流走,應該能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易逞睿向來處變不驚,在發現沒汽油的一秒鐘他已經接受現實。
看來江少霖並沒有打算讓他們順利地走出這片叢林,即使他們用向沁威脅他,讓他暫時‘簽署’了那份價值百億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