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劍飛一怔,曬然道:“你的名字,本來就叫李勇——”
虹髯大漢突然雙目暴睜,厲叱道:“霍劍飛!你忘了是誰從小把你抱大的了?二十餘年來,你敢叫過我一聲李勇?”
霍劍飛竟然被他叱喝得瞼上一紅,但隨即倔強地道:“你以前待我不錯,但我爹爹也沒有虧待你,要不然,怎會派你把守浮寨—一”
虯髯大漢怒發戟張,宏聲喝道:“虧你還敢巧言爭辯,試問島主待你父子又有什麼虧負之處?你今天率眾叛亂。圍攻三聖宮,劍斃我幼弟,這些,就是你報答我姓李的恩情?”
霍劍飛默然半晌,才道:“島主昏庸,自應由我爹取代,你弟弟不識時務,抗拒義軍,依律當死—一”
虯髯大漢虎吼一聲,厲叱道:“住口!今日但有我李某人三寸氣在,必不容你父子逞狂肆虐,十八年來,你們也橫強得夠了,你若尚有一分良心,立即跪在三聖宮前俯首認罪,李某念在從小親眼看你長大的情份,自當向島主求赦你父子叛門重罪,否則,往日情誼,盡止於此,你如有這膽量,也照樣給李某人一劍。”
霍劍飛低聲對一名手下吩咐了幾句,那人匆匆而去,然後動一動腰中長劍,面帶詭笑答道:“看在多年情份,我不跟你動手,但是,姓朱的氣數已盡,你一定上要逆天而行,少時禍生肘腋,那是咎由自取。”
李勇冷哼一聲,虎頭刀一振,便想出手,身邊一個少年低聲道:“管事別上他的當,那廝已譴人飛報霍守義,血戰將臨,管事何苦徒費真力。”
李勇點點頭,於是冷冷一笑,道:“大約是‘逆天大法’把你父子弄顛倒了,竟然將叛師滅祖,當作順應天命,將上報師恩,看作了逆天行徑了,任你花言巧語,今日終要報應臨頭。”
他拿定主意蓄勢養力,以備應戰霍守義,是以只動口,不動手,雙方都在虛耗時間,但這樣一來,對李勇來說,只能說利害參半。
因為,以他所率十餘人的力量,擋住宮門,能拖延一刻,固對三聖有利,然而,霍守義武功修為,不在三聖之下,等到他親自趕來,那將是一場吉少兇多的死戰!
但明知是死,李勇等十餘人卻毫無畏懼之色,只默默搬開散倒在宮門內外的屍體,十餘人分作四層,並肩立在三聖宮門口。
鋼刀出鞘,長劍離鞘,霍劍飛和李勇四目對視,其餘手下,也遙遙相對,血戰之前,竟顯得出奇地安靜。
李勇橫刀屹立,心裡默然算計著時刻,遙望天宇,滿目黑沉沉一片,他暗暗告誡著自己。
“半個時辰!十條性命,無論如何也要換取這最後半個時辰—一”
思忖未已,突然身後一名大漢低聲叫道:‘霍守義來了!”
李勇霍然一震,手中刀陡地一緊,揚目前望,對面叛賊人群疾分為二,果然,霍守義親自帶著三十餘人,大步而至。
霍劍飛迎著父親,低低說了幾句,霍守義僅只哼了一聲,便舉步直向宮門走來。
李勇沉聲吩咐道:“我死之後,不可自亂陣腳,務必要死守宮門—一”
只說了這兩句,霍守義已經挺立在宮門前,閃著兩道攝人心的鷹目,冷冷叱道;“李勇,你想死嗎?”
李勇昂然應道:“不錯,大丈夫但求死得其所,老當家如要入宮,請先殺了李勇。”
霍守義臉色瞬息數變,突然嘿嘿笑道:“李勇,咱們霍家待你甚厚,竟不料值此關頭,連你也敢叛離老夫。”
李勇介面道:“忘思負義之事,是李勇拜受老當家薰陶所致。”
霍守義哼道:“老夫最念故舊之情,你若願從老夫,事成之後,你就是本島總管,豈不強似橫屍宮門,抱恨以終?”
李勇朗聲笑道;“李某但知上報師恩,不知借命苟全,老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