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囡又說：&ldo;曹老二不是閻羅王發來討債的嗎？又還了些錢你該高興耶，爸爸！&rdo;
曹順章又把餅乾往嘴裡捅了兩捅，終於明白，如果要理會曹小囡的插嘴，他永遠不可能說完自己要說的話。於是他兩眼珠子骨碌骨碌地對了天花板：&ldo;老大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rdo;
&ldo;這話他說五年了，曹老二別怕。&rdo;曹小囡安慰著零。
&ldo;你住著他的地方，總不能一直鵲巢鳩佔。&rdo;
零在看著桌子苦笑。
曹小囡嘻嘻哈哈：&ldo;龍生九子，咱爸就一口氣生了鵲和鳩。&rdo;
&ldo;想在這家有地位嗎？簡單得很，像老大一樣，亮亮你賺的錢。曹家是往來無白丁的。這個白丁就是說賺不到錢的人。&rdo;
零苦笑。
曹小囡解釋說：&ldo;白丁是說不認字的人好不好，爸爸？再說我算賺得到錢的人啊？&rdo;
曹順章忍無可忍：&ldo;你是要嫁人的！嫁出去，本兒就收回來了！&rdo;
&ldo;你捨得？&rdo;
瞪眼，氣餒。曹順章不捨得，不捨得就只好向零發洩：&ldo;住的地方就給你住吧。可是吃呢？白吃呀？&rdo;
零苦笑，看著桌腳。
曹小囡打氣：&ldo;你就打個哈哈，哈哈一下子。他等你回來十多年了，總算等到可以騎在你頭上了。&rdo;
零比哭還難看地笑了一下：&ldo;哈哈。&rdo;
&ldo;笑什麼笑？！&rdo;曹順章把零本來已經低到不可再低的腦袋又摁低了一些，&ldo;去上班吧！&rdo;
零訝然地抬頭。
曹小囡也訝然地抬頭：&ldo;爸，你要把家業給二哥呀？&rdo;
&ldo;我嫌敗得不夠快呀？隨便找個地方去掙你那份飯錢吧！&rdo;
零茫然地坐著。
零茫然坐著，不是坐在餐桌邊，而是坐在曹順章的車裡。
司機，釘子。扣打著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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