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蘇鬱被青年這句震得不輕。
青年讀懂孤蘇鬱眉目裡的一絲驚惶,偏過頭複道:
“聽說今日謝相請旨擬派璃王去江南,蘇鬱,此事你如何看待?”
到底是殺伐決斷的男子,只因一場綿延冬雨帶來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蘇鬱覺得,此棋行得最妙的是謝相。”孤蘇鬱頓了一下,“璃王此次若成功覆命,必定歸政!他日必念謝相此情;可……”
“可是,如何?”青年勾唇道。
“可是璃王若為欽差便是將璃王腿有疾之事告之天下,璃王便是還未等腿疾治好,便是終身與皇位無緣。再者,太子是不會讓璃王成功的完成任務的。”少年陰寒的窄長的鳳目更冷上三分。
“那麼蘇鬱若是太子派你刺殺璃王,你會去嗎?”青年瞳孔微縮道。
孤蘇鬱身影僵了片刻,唇角無奈高揚,沉聲道:“蘇鬱手下之亡魂無數,早已不知‘仁慈’是何意了……”
“蘇鬱,你最好如此。”青年一拂白袖,冷聲道。
少年一駭,朝男子微微一揖,道:“師父,蘇鬱先行告辭了。”
青年面色沉靜的頷首,待少年遠去後,他拾起地上的帕子,取出懷中的火摺子,燒成灰燼。他孤影的世界裡親人皆是拖累。
好不容易培育出一個殺伐決斷間從不眨眼的孤孤蘇鬱他如何能讓一些東西羈絆於他。
——
戰事傳至江南,依舊未能對這片富庶之地造成多大的波動。
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
江南依舊是紙醉金迷,富貴溫柔。
顧九的毓秀坊往來的婦人依舊是人來人往。戰事,是男人們的事,婦人們的香閨依舊可以琳琅滿櫃的華服。
顧九表示,她不是胸懷家國天下的女人,該賺得錢一分也不能漏了去;該推陳出新的衣服,也不會因為戰事而延期,貴婦人的錢她得賺,而且這錢她收得一點也不心虛。
她不心急,慕華胥可是急了,準備的銀子是等著皇上來人抬呢。誰叫他是“富人”呢,富且不說,生意做得太大有罪。
顧九撐著下巴在毓秀坊的櫃檯上,蘇娘說她一個遠方親戚來了,便是告了假,回去陪幾天親戚。
這時候有三兩貴婦相約進了毓秀坊。
“你知道嗎?這璃王要來咱們江南了。”一個紫衣的婦人輕聲說道。
“璃王?可是二皇子?”另一個青衫婦人應道。
“這不是二皇子是誰?瞧你問的。”那紫衣的說道,“我可是跟你最好才告訴你的,等璃王來的那日趕緊要你家閨女穿了最好的道城門集市迎駕去,指不定……”
顧九本是懶洋洋的,聽了這話“騰”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
璃王南下?!
璃王腿腳不便,此次南下不是將璃王無法行走之事公之於世嗎?
夜帝……還真是心狠……
“聽說這璃王是三位皇子中生的最俊逸脫俗的一個……”一個婦人說道。
是的,是很美,女子見了都會喜歡,若是不嫌棄他的殘疾的話……顧九心道。
“那趕緊的挑‘毓秀坊’最好的衣服,這次銀子砸定了,多買幾件,再去‘一品樓’挑最好的首飾!就算是攀個側妃也值得了!”
你們願意砸,我也樂意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是而已,顧九勾唇。
沒一會兒功夫那三兩婦人都湧上來。
“九爺,把您最新最新的款那出來!”紫衣的貴婦道,“多少銀子都可以!”
“是的是的,一定要最新的款式!”青衫的補充道。
顧九秀眉一挑,道:“這最新的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