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頷首不語,瞧著這些陳設,知道當是慕子衿公子之名而來。
“靳主子,主子就在這間房裡頭,子衿公子外出有事,我便帶蕭大哥去那間房,一會兒小易上來了我也領去,您別擔心……”紫砂總覺得還有話要說,頓了頓,想了想,撓頭又有些為難地道,“靳主子……您……”
“哎!靳主子,您進去吧。”說著紫砂領著蕭肅,朝另一間房走去,“蕭大哥,這邊請。”
蕭肅凝了眼寡月跟著紫砂去了。
寡月在那間房門前站了許久,末了,將自己的衣冠都整理了一遍,還覺得不滿意,衣袍被他溫潤的手撫得平坦無比,又理了理自己的髮絲……
其實,他也不是一個愛美的人,只是有點輕微潔癖罷了,不該是這樣的啊……
末了,他深吸一口氣,伸手,叩門。
噠、噠、噠……三下,下下敲著心房……
屋裡的惡人與屋外的人,心境是一樣的……
方才的一幕顧九不是沒有瞧到,他能由一座樓識別她了,她沒有給任何人通訊告訴她要來長安,一切來的這麼突然,她沒有給自己和他人緩和的餘地,就是任性妄為的帶著她所有的積蓄來了長安。
曾經她沒有想過,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她都做了。
她沒有放棄江南,也不會放棄和他在一起……
因江南,有一個他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生活過,他們今時所擁有的一切,都源自靳南衣。
長安,是他們初識之地,又能否成為他們白首之地?
靳南衣,他給了他們一切,卻要用一生來回報。
這個身份或許是一輩子的圈禁,或許是讓一切謎團解開的神來之筆。
而一切的重任都繫於陰寡月一身……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拉開那扇門的。
許久,她凝著他,他凝著她。無需語言,相識一笑。
到底是顧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寡月先前有些錯愕,末了,撓撓頭,跟著“呵呵”的笑了。
“進來吧。”顧九柔聲道,人已朝著屋內的桌子走去。
寡月臉一紅,忙邁開步子進了屋內,掩上門。
屋內的陳設不華麗,也不顯清冷,倒看得出顧九的性情。
顧九給寡月斟茶,她許自己喝酒,卻讓他喝茶。
寡月勾唇,未說什麼,接過她遞來的茶,卻聽得她笑著道:“恭喜靳大人榮升為翰林學士。”
寡月愣了片刻,忙笑道:“謝謝。”
不推辭,也不覺得有其他意思,他陳懇道。
顧九訝了下,只覺得這少年與她相處久了,倒是自在了許多,是變了,而且越來越自然大膽了……
寡月卻沒有在想這些,他捧著茶,想著自己年歲也大了,若是這個時候向靳公求娶顧九,靳公會不會反對?
但若是求娶,靳鄭氏又未被靳公府接納,這麼一來母親未入府又何以言婚嫁?
想著寡月頗為糾結,這事情若是不定下來,他如何心安。
便是趕緊著手讓鄭裕安回靳公府的事情吧!
顧九見寡月神情複雜,便知他又不知在想什麼了。
她柔聲笑道:“茶水涼了。”
她方說完,那人才回過神來,望向她。
不想讓顧九誤會,他放下茶杯,將椅子移得近了些,又伸出被茶水捂得溫熱的手握住顧九的。
“九兒……再等些日子……”
寡月思前想後,鄭裕安是得回長安的,這樣才能讓他名正言順的婚嫁,而不受眾人非議。
倒是他和顧九的婚事,越往後去越是棘手。
如今靳公還安好,還能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