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用帕子給夜風拭了唇角,又朝寡月擔憂一望,方站起來朝外頭走。
雲羅和寡月給夜風淨身子,顧九走到殿外就看到玉漱宮外在陽光底下熬著藥的男子。
諸葛蕁坐在那裡,邊熬藥,邊手裡都翻著醫書。
顧九知曉,他已是盡最大權利來救夜風了。莫名的一聲嘆息,她遊離的目望向天邊,雙手合十。她已失去了慕七,真的沒有勇氣再失去一個表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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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突然罷朝,朝中流言頓起,於是那些朝中公卿們都三番五次遞摺子,明裡暗裡問候聖君情況,更有甚者要面見聖君,
寡月揉了揉發脹的額頭,雲羅跟著他去打發那些難纏的大臣們去了。
從宮門處回來,寡月同雲羅道:“雲羅。”
“雲羅幫我打理一下,今夜我想去行宮一見廢帝。”寡月沉聲道,他因卿夜闌之事不得思寐,又因夜帝之事心煩意亂,當年陰家的事情如今雖說是大致得知了,可是他依舊不安著,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他要從卿夜闕口中得知,無論如何他要讓卿夜闕說出他知道的……
“好的,大人若想見,臣等自會為大人打理……”雲羅柔聲道。
寡月笑道:“謝了,雲羅。”他遊離的目望了一眼玉漱宮正殿。
雲羅道:“大人別擔心,有臣,大人先去歇息,夜裡雲羅親自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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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長安城北行宮。
夜涼如水,那一襲白衣的卿夜闕站在窗前,趁著夜色,那座空曠卻簡陋的大殿正門處來了三兩黑衣人。
寡月披著漆黑的斗篷而至,他將跨過門楹就瞧見站在窗前的卿夜闕。
男子沒有取下斗篷,而是同雲羅吩咐了一句:“去外面等著。”後徑直入內。
大門被掩上時,那窗前的人才緩緩轉身。
卿夜闕凝著寡月目光迷茫而又幽冷。
寡月見他瘦了許多,應該是徹夜難寐吧!
似乎是認出了來人是誰,卿夜闕又徑直地坐到那擺放著棋盤的桌子前,對寡月絲毫不理會。
寡月見那棋桌前擺放著一個布偶,純白的色彩。
“尺素,咱麼下棋……”那男子勾唇笑,一手放黑子,一手放下白子。
驀地,寡月目一痛,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卿夜闕你一生算計,又何苦將自己最終弄得這麼可憐?!
也終究是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他當初真的愛他的姑姑,又何苦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他捨不得戀人,又捨棄不了慕家的幫襯!於是他負了陰尺素!
“尺素,我知道你將我們的孩子放在咸陽安氏府中撫養,我知道……所以我殺了安氏所有人,留下了雨翎……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我會給他最好的呃,卿灝用什麼他用什麼,該給他的父愛不會少……”那一身白衣的人自言自語著。
卻讓少年腦中“嗡”的一聲巨響,他都聽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原來安雨翎是卿夜闕與他姑姑的骨血,卻不知那安雨翎在入宮前變成了辰王嫡長子,是這樣嗎?
所以最終卿夜闕是受不了這個巨大的打擊,瘋了……
可恨,可悲……
“到頭來失去一生摯愛的感受很苦吧!”
那少年凝著自己同自己下棋的瘋癲男子道。
那男子手下一滯,猛然抬起頭來。
“我受過,我也曾經失去過,所以我懂……你知道嗎?你的錯,錯在利慾薰心,其實……沒有什麼比愛著一個人或者被人愛著更美好……”少年揚起唇角大笑起來,“當然,你不懂,永遠也不會再懂了,卿夜闕你配不上我姑姑!還有我姑姑不是移情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