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道:“馬大元是他妻子和白世鏡合謀所害死,白世鏡是我殺的。其間過節,大理段王爺親眼目睹、親聞所聞,方丈欲知詳情,待會請問段王爺便是。”
蕭峰踏上兩步,指著慕容博喝道:“慕容老賊,你這罪魁禍首,上來領死吧!”
慕容博一聲長笑,縱身而起,疾向山下竄去。蕭遠山和蕭峰齊喝:“追!”分從左右追上山去。這三人都是登峰造極的武功,晃眼之間,便已去得老遠。慕容復叫道:“爹爹,爹爹!”跟著也追上山。他輕功也甚是了得,但比之前面三人,卻顯得不如了。但見慕容博、蕭遠山、蕭峰一前二後,三人竟向少林奔奔去。一條灰影,兩條黑影,霎時間都隱沒有少林寺的黃牆碧瓦之間。
群雄都大為詫異,均想:“慕容博和蕭遠山的武功難分上下,兩人都再加上個兒子,慕容氏便決非敵手。怎麼慕容博不向山下逃竄,反而進了少林寺去?”
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以及一十八名契丹武士,都想上山分別相助主人,剛一移動腳步,只聽得玄寂喝道:“結陣攔住!”百餘名少林僧齊聲應諾,一列列排在當路,或橫禪杖,或挺戒刀,不令眾人上前。玄寂厲聲說道:“我少林寺乃佛門善地,非私相毆鬥之場。眾位施主,請勿擅自。”
鄧百川等見了少林僧這等聲勢,知道無論如何衝不過去,雖然心懸主人,也只得停步。包不同道:“不錯,不錯!少林寺乃佛門善地……”他向來出口便“非也,非也!”這次居然改作“不錯,不錯!”識得他的人都覺詫異,卻聽他接下去說道:“…乃是專養私生子的善地。”
他此言一出,數百道憤怒的目光都向他射了過來。包不同膽大包天,明知少林僧中高手極多,不論那一個玄字輩的高僧,自己都不是對手,但他要說便說,素來沒什麼忌憚。數百名少要對他怒目而視。他便也怒目反視,眼睛霎也也霎。玄慈朗聲說道:“老衲犯了佛門大戒,有傷鸛林清譽。玄寂師弟,依本寺戒律,該當如何懲處?”玄寂道:“這個……師兄……”玄慈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來任何門派幫會,宗族寺院,都難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譽之保全,不在求永遠無人犯規,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不稍假借。執法僧,將虛竹杖責一百三十棍,一百棍罰他自己過犯,三十棍乃他甘願代業師所受。”
執法僧眼望玄寂。玄寂點了點間。虛竹已然跪下受杖。執法僧當即舉起刑杖,一棍棍的向虛竹背上、臀上打去,只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四濺。葉二孃心下痛惜,但他素懼玄慈威嚴,不敢代為求情。
好容易一百三十棍打完,虛竹不運內力抗禦,已痛得無法站立。玄慈道:“自此刻起,你破門還俗,不再是少林寺的僧侶了。”虛竹垂淚道:“是!”
玄慈又道:“玄慈犯了淫戒,與虛竹同罪。身為方丈,罪刑加倍。執法僧重重責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譽攸關,不得循私舞弊。”說著跪伏在地,遙遙對著少林寺大雄寶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露出背脊。
群雄面面相覷,少林寺方丈當眾受刑,那當真是駭然聽聞、大違物事之事。
玄寂道:“師兄,你……”玄慈厲聲道:“我少林寺千年清譽,豈可壞於我手?”玄寂含淚道:“是!執法僧,用刑。”兩名執法僧合十躬身,道:“方丈,得罪了。”隨即站直身子,舉起刑杖,向玄慈背上擊了下去。二僧知道方丈受刑,最難受的還是當眾受辱,不在皮肉之苦,倘若手下容情,給旁人瞧了出來,落下話柄,那麼方丈這番受辱反而成為毫無結果了,是以一棍棍打將下去,拍拍有聲,片刻間便將玄慈背上、股上打得滿是杖痕,血濺僧侶。群僧聽得執法僧“一五,一十”的呼著杖責之數,都是垂頭低眉,默默唸佛。
普渡寺道清大師突然說道:“玄寂師兄,貴寺尊重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