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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前,也有人邀過本王共飲。”
“哦?那麼殿下是怎麼回的?”公子燼陽臉上依舊笑的風輕雲淡,語氣配合的多了點趣味的探尋。
“不及弱冠,不飲酒。”帝少姜走了兩步,轉身朝小徑上,一路衫擺悠悠拂過矮小橫生的枝從,“當然,那不過是託辭,本王並非滴酒不沾。”
“那又是為何呢?”幽蘭之味漸近,公子燼陽在她身後也跟著徐步而走。
“浮世寂寥,醉與不醉有何區別?”青衣的女子側臉望了一眼天色,冷凝的目光幽淡,口氣無有波瀾,腳步卻停了下來,“沒有舉杯共盞的理由,酒,不喝也罷。”
“這樣看來,燼陽也是沒有那份榮幸了。”男子嘆息,略有遺憾。
“呵,”帝少姜低笑,“那倒未必。”
男子訝異。她睇了他一眼,目光如煙如霧的籠來又散,“不巧……暫時的,你的來歷,正是資本。”
最末一句帶了玉碎一般的脆然冷意。
顏燼陽狀若桃花的眼月照一般皎然。男子勾了唇,是溫文爾雅的笑意。
“殿下果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展手延請,皓然遼遠的雅緻寫意,公子燼陽等她先行一步。
破冰一樣的冷香拂過,那青衣的女子一頭長髮披滿清冷光澤,他看她似笑非笑的繼續前行。
試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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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而清新的香味縈繞,炭火正旺,房中溫暖如春。謝心溫好了酒退下,房中只剩了兩人。
酒香洋洋灑灑,縈繞不散。珠簾熠熠,碧色如洗,藍衣浩渺。兩個盤腿對坐的人對視,各自的情緒半掩半露。
他已是不止一次見這張臉。顏燼陽的目光在青王精緻出色的容貌上停留了片刻,薄淡如水的轉開。
“殿下一直隱身太淵青雲山,歸京後亦是常年不出,何以身邊會有如此多江湖人混跡?”公子燼陽開口,半是微笑,眼中的試探研審卻是沒有掩藏。對面的人執了酒,眼光賞玩胎質細膩白皙的酒杯,聞言半斂著從下方斜來一抹視線,卻並不搭理。
帝少姜舉了酒杯示意,對面的人收了笑意也依樣而行。酒香溢滿鼻端,她抬杯舉盡後放了抬眼看藍衣溫和的公子。
“顏燼陽,你真正想問什麼?”
“哦,”對面的人支了下巴,俊美的臉平添魅惑,桃花眼裡灼灼的光像湖水四溢,他答的挑釁,“那麼殿下又想知道什麼?”
青衣的女子再敬一杯,細長的眼不動聲色的打量他。
“我見過你。”冷冽如花綻的聲音響起,宛如醇香的酒味里加了一道化冰的清泓。
“殿下見過我?”公子燼陽訝異的挑眉,眼裡流動的色澤凝滯了一刻,無害的笑容溫溫朗朗,“確定不是另外與燼陽相似的人麼?”他的目光中濃墨翻滾,烏雲一般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隱藏了某種情緒,聲音多了些趣味,“你看我的眼神,是透過我探尋另一個影子的感覺。你以為我是某個人?帝少姜,我說的對麼?”
一瞬間,他再不恭敬的稱呼她為殿下,直白的你我相稱中,距離似乎被拉近了,又似乎敵意的拉遠了。
她挑了挑眉,狹長的眼像沒有星子的夜空,並無怒意。她的修養一貫很好,並不會對別人的挑釁試探產生太大的觸動。所以只是飲盡一盞,抬手扔了酒杯,緩緩的靠在坐榻上,“是或者不是,早晚會有答案。”
片刻,左手支了頭,她漆黑的眼再次望向對面一雙醇如酒香的眼,唇邊掀開一抹暗秘的笑意,“顏燼陽。”
“你在引起我的注意。”是陳述句,並非疑問句。她的語氣肯定了然。
男人和女人的相處和微妙,雙方的曖昧痕跡或者別有心機的企圖,在兩方都屬獵食者理性的狀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