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很小很暗的屋子裡,牆壁是木板,好像是個船倉。
也許是因為遺傳了父母的天性,也許是因為男孩子固有的心性,除了緊張恐懼,蕭夏州還有些莫名的興奮,他想起媽媽講她小時候的事情,講她六歲時曾被綁架。我五歲,比媽媽當年還小了一歲,蕭夏州在心中想。
正苦苦思索逃脫法子的蕭夏州,聽見門有響動,立即縮排牆角,警惕看向門口,進來的是個男人,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蕭夏州緊緊盯著他,不說話,男人笑了,笑容很溫和,“你是夏州?”蕭夏州又想起媽媽講的故事裡,一條會笑的蛇。
蕭夏州還是沒有說話,但他心裡很不高興,除了爸爸媽媽,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夏州,更何況是個綁架他的壞人。
男人仍然笑,柔聲安撫他,“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事實上我還救過你,在你很小的時候。”
蕭夏州終於皺起眉,“那你為什麼綁我?你是誰?”
“我。。。。。。”男人想了想,又笑了,“我來帶你回日本,我是你爸爸。”
蕭夏州再次沉默,看男人的眼神像在說,原來你不僅腿殘,腦子也殘了,是個瘋子。
深夜的港口,只有客船的甲板上亮有兩盞燈,數不盡的黑色小飛蟲在燈邊圍繞,微弱的光線勾勒出碼頭上一抹纖細挺拔的身影,金色旗袍泛出清冷的亮銀。
昏暗中,一隻小艇緩緩靠岸,艇上一人對代黎鞠躬,“代小姐,請上船。”
代黎卻沒動,低垂了眸冷冷看他,那人恭恭敬敬捧上一頂米白色小帽子,“小少爺睡前吵著要媽媽,主人講了兩個故事才哄他睡著。”
神色略有異動,代黎接過帽子,沿帽邊急撫過一圈,冷冷開口:“先放了他。”談條件,卻像是下命令。
那人還是恭恭敬敬的,“請您上船,要不保不準一會兒,哪個下人讓小少爺吃壞了肚子。”
指間一緊,將小帽攥在手心,代黎上了小艇。隨著艇開出去,黑暗中,有許多人影悄無聲息的潛入水中。
海上懸停有一艘豪華洋輪,和服女子亦步亦趨的將代黎迎送至二層船艙,女子推開門,撲面是淡淡的清香,艙裡沒有亮燈,只餐桌上四支燭臺,刻花紅燭在靜靜燃燒,餐桌頂頭,坐著一名身穿黑色禮服的男人,衝她微笑,“好久不見。”
艙門在身後悄然關上,代黎只站在門口,看著這個本應死去的人,至今也無法相信。
近衛信樹抬手邀請,“一起用餐。”
“不必。”
“我知道你沒吃晚餐。”近衛信樹的笑顏,在燭火的跳躍下溫柔著,“不要著急,夏州在隔壁睡得正香,而我們。。。。。。有話要談。”
代黎漠然在餐桌另一頭坐下,近衛向她舉杯,她視若無睹,“你想怎樣?”
近衛於是就將杯子舉在那裡,“帶你們回家。”
代黎微仰了頭看他,“你怎麼沒死?”
近衛笑著將酒杯放下,“這話可真是讓人傷心。”伸手摸進左胸口袋,掏出一隻懷錶,開啟,內壁是黑白相片,相片中的美人絕代風華,他一手翻過相片給她看,一手按在胸口,專注的看著她,深情款款,“那天你護在這裡,救了我的命。”
片刻的沉默,她突然笑了,眼中滿是輕蔑,“近衛信樹,你真可憐。”
近衛的臉瞬間變色,很快又恢復如常,“船已經開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回到日本。”
說話間突然有人闖進來,近衛信樹鐵青了臉拔槍就射,“混賬!”
來人手臂中了槍,慌忙跪在地上,“主人不好了!有很多人殺了上來!我們擋不住!”
近衛看一眼代黎,“準備小艇,將小少爺抱過去。”
代黎猛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