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代黎咬累了,其實也早消了氣,抵了額頭在他胸膛,將身體的重量盡數交給他,輕輕喘著氣道:“平安夜。”
他溫柔的笑,握住她的手,尋了她的唇吻她,她穿一件及膝的絲袍,叫他用牙齒咬開了繫結,袍子便浮上水面,慢慢漂遠了,她光裸的背抵靠著池壁,一開始覺得涼,後來漸漸膩滑著熱起來,原本平靜的池水,由他們起伏的身動帶來漾動,一圈圈泛出漣漪。
她一隻手腕搭在他頸窩,不知是水還是汗的緣故,總順著他的肩往下滑,他乾脆翻過她的身子,讓她搭了手臂在池邊,扶住她的腰,從後面進入。
因為在水中,或許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她總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就好像隨時要飛起來,她眯起眸,將下巴擱在手臂上,軟綿綿嗯嗯出聲。
“黎?黎?”半夢半醒間,小腹傳來一陣灼熱,感受到他偎了身子在她身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看,下雪了。”
她聞言睜開眼,玻璃牆上薄薄凝了層霧氣,依稀能瞧見外頭,有紛紛揚揚的雪落下來,白茫茫一片。
“又是一個平安夜。”他低聲道。
又是一個平安夜,他們相識整整十八年。
有鈴鐺清脆的聲響,繼而是孩子驚喜的尖聲歡叫,蕭佑城笑著抱起代黎,“孩子們的禮物到了。”
番外七 純真年代
回憶留在腦海
再見純真年代
船艙裡又黑又潮,大約從前是用來裝魚的,窒悶的空間裡滿是腥鹹的臭味,不過這些都不是最打緊的,難熬的是冷,她小姑娘愛俏,這樣冷的冬天,不過穿件鵝黃的薄毛衣,家裡通了暖氣管子自然不覺得怎樣,可被關在這裡,便只有浸心凍肺的冷。
她蜷在船艙狹小的角落裡,不知坐了多久,身子都麻透了,感覺不到哪裡是手,哪裡是腳,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奇怪卻哭不出來,漸漸也就平靜了,只感到眩暈感由腦中一波波襲來,意識朦朧中她只是想,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上媽媽包的餃子。。。。。。
夢裡小引哥哥陪她放鞭炮,一片雜亂喧囂的“砰砰”聲響,然後落入溫暖懷抱,有燙的水滑入頸中,有人焦急喚她,“黎黎?黎黎?”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看見媽媽抱著她,哭得很厲害。她覺得鼻子酸酸的,也好想哭,可只是舉起小手去拭媽媽滿臉的淚痕,眉毛一緊一緊的憋住淚,顫抖著說:“媽媽,我不怕。”媽媽卻哭得更厲害,將她抱的更緊。
六歲的代黎伏在媽媽的肩頭,仰望滿天星光,已經學著不再依賴。
牆上幾盞壁燈,將雪白印花桌布暈成淺黃,卻無法讓人感覺到溫暖,一名米白色西服的男孩靜靜穿過走廊,頸間的蝴蝶領結打得一絲不苟,走廊盡頭的雙扇大門前停下,輕輕敲門,“爺爺?”
不久即有蒼老的聲音傳出,“進來。”
男孩推開門,昏暗燈光下見著一名老人,滿面深深淺淺的皺紋,威嚴的氣度掩不住滄桑之態,老人緩緩開口,“明日一早的洋輪,到了那邊自有人安排,你要用心的學,別給我容家丟臉。”
男孩微垂了頭,“是,爺爺。”
老人嘆口氣又道:“你也知道,你父親不是做生意的料,容家這麼大的家業,以後就全指望你了。”
男孩抬起頭,雙目中是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自信,“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做好。”
回到房間,僕人們正為他的遠行做準備,母親坐在沙發裡垂淚,斷斷續續的抱怨,“都怪你父親,自己不爭氣。。。。。。老爺子也真夠狠心的,孩子還這樣小,年都不讓人好好過。。。。。。你到了那邊,萬事要自己小心,過了夏天我便同你父親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