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他的生活。
也因此,女帝走的時候他格外受傷失望。
惠帝默默想著,劉進站在殿上卻等了他老半晌,皇帝不發話直髮呆,劉侍衛便也只好沉默的陪著。
過了半刻,惠帝才醒過神來,一看手裡的摺子越發覺得的鼻子不是鼻子眉眼不是眉眼,簡直太討厭了,便毫無徵兆地抬眼看了劉進一眼,乾脆道,“劉進,讓句總管對外搬個朕小恙靜養不容任何人打擾的旨意,凡有事宜交與公主府輔政,罷朝十日,收拾收拾,今晚出宮去鄴城。”
劉進眼皮一跳,扛不住皇帝興之所起,“皇上,這可使不得。”
但惠帝哪兒是個勸得住的主?起碼也不是劉進能勸得住的主。這滿朝文武,能壓得下一國之君的就那麼幾個人,公主府裡皇帝的親爹媽,璇璣閣裡的紫宸帝君,還有就是不知何處瀟灑的上代女帝。這大半夜,找哪個來壓場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皇帝沒等他發表意見,已經興沖沖跑去換便衣著機靈的親信合計著出走了。
劉侍衛委實覺得壓力很大,只得傷神地跟在惠帝屁股後頭一眨眼溜出了宮,坐了馬車連夜跑路。皇帝就怕還沒出城會被自己親爹清遠公主的駙馬爺揪住,出了宮門氣都不待喘勻,緊著侍衛趕著馬車奔,一路逃命似的。
惠帝極少任性,即便是少年性子最衝動的時候幹過的最不淡定的事兒,也就是扎扎陸敏青的小人,或者一聽狐狸男進了女帝在外的私宅,便著東宮近侍飛著去丟個耗子或是小蛇什麼的在這廝的被窩裡。陸敏青常乾的一件事兒就是等月黑風高去夜襲女帝寢房,趁女皇還在沐浴便事先偷偷潛進去,裹進鋪蓋捲兒進行多年來矢志不渝重複著的爬床偉大事業。東宮太子的侍衛總是比他早上那麼一兩個時辰去守株待兔。
女帝自來喜潔,因此每每出來見床上爬出耗子一類生物,總是不停換屋換床,似乎知道是重澤的惡作劇,但也每每覺得孩子淘氣幾分不算過分也就不以為意的放縱了。
總之,說來說去,這次離家出走是惠帝一生中難得的一次任性,顯得格外的傳奇。
惠帝去鄴城的原因不言而喻,前幾日密報上來才說上任那位偉大的女人正落腳在鄴城某處。惠帝一去,自然是找這個人。
連奔三天三夜,皇帝馬不停蹄地跑路到了鄴城。偏生近鄉情怯,到了某人的私宅只乾巴巴望著院牆裡伸出的一枝紅杏發呆,樣子活像個被媳婦兒拋夫棄子改嫁後的可憐蟲。
劉侍衛委實連默默吐槽嘀咕的心思都沒有了。他雖瞭解惠帝對前任那滔滔不絕的崇敬以及孺慕之情,但並沒有能力察覺出皇帝藏得深沉的憧憬和絕望。
一國皇帝蹲在牆根大半晌,恁是沒有勇氣和膽量去敲門拜訪。
劉進深深吸了一口氣,越有一股衝動不願承認這沒骨氣縮在角落裡怕捱揍的人是一國之君。他此時算是明白到了皇帝的顧忌。
私出宮城,棄置國事不顧,任性妄為……這隨便拿出一條,待會兒真撞上那位太上皇都活該被修整一番。女皇退位已經好幾年了,但在皇城裡這位傳奇人物的威懾力可一點兒也沒少!
餘威猶遠啊。
皇帝在牆角畫了半晌的圈圈,時來運轉地等來了人家外出的馬車,立馬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縮緊了七尺身軀貼到院牆上,呆呆看著那個戴了兜帽不見容顏一頭銀髮及膝的人在個男子的陪同下上了馬車。
男子的相貌還是同幾年前那般,眉宇間妖嬈的氣兒遮也遮不住。陸敏青黏那人黏得緊,一副撈不著味兒就會渾身不痛快的死相。
皇帝嫉妒心作祟,念及自己年幼時女帝僅有的幾次抱過他,心底越發不是味兒。
好歹算是親人,他在皇城裡掛念牽懷,她這邊俊傑環侍,肯定是不會想自己帶大的孩子日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