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來秦府陪他作畫,和他煮茶品茶,兩人心照不宣,在外人看來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安沐之也從不露出嫉容,依舊笑眯眯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原本秦玄歌以為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他的名聲在外,畫技精湛堪稱完美,似乎一切都只剩下成家這件事兒了。他年幼喪父,十來歲的時候孃親又離他而去,家裡沒人催,這事兒自然就被他擱置下來了。
而紀雪瑤也從來不提及,兩人都當時機未成熟,誰都沒有先開口。
終究有一天,正在畫一幅“喜上眉梢歡鬧圖”的秦玄歌突然頓悟,畫還沒有作完,提著衣襬就出了秦府。他知道自己這兩手空空上門提親是件多不體面的事兒,可他想明白了以後便是不願意再等,想先和師父還有雪瑤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怎知,到了紀府,師父出門做客去了,而雪瑤也沒有出來迎接。丫鬟正要準備去通報,秦玄歌卻已經熟稔的往紀雪瑤的閨房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仔細聞還能聞到一絲淡淡的酒香,秦玄歌沒有細想,再走近一步,卻聽到輕輕的嚶嚀聲從屋子裡飄然而出。那聲音曖昧蠱惑,彷彿一張無形的巨網,纏住了秦玄歌的雙腿,拖著他一寸寸的逼近。
那白色朦朧的紗幔後面,是兩個交織在一起的身影,女的是紀雪瑤,而男的卻是安沐之。並沒有更苟且的畫面,可是光眼前的這片緋紅,就足以讓秦玄歌的心為之收緊,再崩裂。
“玄……玄歌……”還是醉酒的紀雪瑤先發現了悄然無息出現在門口的秦玄歌,她掙扎的想起身,粉色的披肩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凝脂如藕,令人炫目。
她身側的安沐之見著來人,只是坦然自若的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襟,然後站起了身,又將軟榻上的紀雪瑤也扶了起來,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一點愧疚之色,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微笑著。
秦玄歌突然不明白了,一個是他最愛最珍惜的女子,一個是他視為知己的師弟,可明明是他撞破了他們的幽會之情,卻為何多餘的好像是自己一般?
紀雪瑤攏著披肩,蒼白卻精緻的臉龐想上前拉住他,那柔弱無骨的手掌卻被秦玄歌冷冷的推開了。紀雪瑤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尷尬和內疚,更多的情緒卻被她那晶瑩的淚滴給覆蓋住了。
秦玄歌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之前的那種喜悅和興奮已經完全被哀傷和背叛給代替了。就算他努力作畫,成為楚央第一畫師又如何?就算他日進金斗,榮華富貴又怎樣?最冷,冷不過人心,最傷,傷不過背叛。
花七七是抿著嘴瞪著眼睛聽完秦玄歌的這段回憶的,期間她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大大咧咧會讓秦玄歌更加的難受。
可是誰知秦玄歌說完後卻隨意的苦笑了一下,對著花七七那一臉剋制的表情說道,“想笑我傻?”
七七猛的搖了搖頭。
“那就是想同情我?”
七七剛點了一下頭,隨後又猛的搖起了頭。
“我已經沒事了,這事兒都過去一年多了,我早就釋懷了。”秦玄歌騙人騙己的說道。
“那為何你不再作畫了?”七七緊咬著這個問題依然不願意放手。
對啊,為何呢?秦玄歌低著頭看著只到他下顎的花七七,她的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期待。是在期待什麼……
記得那時候他倉皇的從紀府跑回了自己的畫室,那一副未完成的“喜上眉梢歡鬧圖”消退了原本喜慶的味道,反而變得刺眼和嘲諷。
他狠狠的一摔桌上的筆,廣袖掃到了桌上的硯臺,一整片鮮豔奪目的紅浸沒了整張畫紙。畫毀了,心也跟著毀了。
後來的事情,他所料未及。本以為只是暫時對畫畫失去了興致,本以為傷痛的過後終究會復原的,不論怎麼說,他是秦玄歌,楚央的第一畫師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