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對於殘存下來人類來說,災難還遠遠沒有結束,各種瘋狂的能量還充溢在位面裡,整個位面近乎完全失衡,能量風暴肆虐了數十年才逐漸消退,而在這之後,只要暴露在空氣中數分鐘,一個普通人就足以受到致命的能量汙染和患上魔法輻射病。
更不用說海嘯地震等天災和做為食物的牲畜大量死亡和穀物顆粒無收——很直接的說,暴露在外的東西,基本就沒有完整的。
這是人類有記載以來最為黑暗的時代。
能夠拼的家底都已經在戰爭中悉數拼光,人們只能躲在一些殘存的軍事建築和地底苟延殘喘,物資的緊缺和政權的奔潰讓能量風暴肆虐的數十年間,大部分的,缺乏戰鬥力而存貯著人類文明火種的殘存的學者們死去了——被驅逐出庇護所或者……被吃了。
在那個瘋狂的年代裡,或許有人看出了這是在飲鴆止渴……但是,你都快死了,快餓死了,誰還顧得過來?誰又顧得了誰呢?更何況,一個人反對有什麼用?這又不是一個人的問題對吧?
就這樣,最後一批掌握著技術和知識的人死去了,而後,下一代人還能依葫蘆畫瓢簡單的維護和使用殘留下來的設施,但後一代人的時候不少東西就不能用了,他們陸陸續續逐漸離開了庇護所,等到再下一代的時候——一切,人類的輝煌和神明的榮光就成了傳說。
影像的最後部分,一個衣裳襤褸的孩子扶著看上去很年邁的父親,指著一段廢棄醫療設施的殘亙斷壁興奮的說著什麼,而他的老父親頻頻點頭,兩人的目光中都透著新奇和畏懼,最後竟然跪下來對著這處斷壁跪拜起來——對著幾百年前人類一手建造的一處普通的聖療院跪拜。
這是一段怎樣的歷史呢?一段應該如何評價的歷史呢?
儘管知道這些都是人類自己的故事,但是對於羽來說,還是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正如彌茵之前所說的,對於人類來說,這都已經是過去的故事了。
對著這些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類……他們的壽命實在是太短暫了,短暫到戰爭結束後的現在,人類彷彿就和一張白紙一般,已經找不出汙點了——帶有汙點的人類,早就已經悉數死去了。
就像是完全無關的人一樣。
做為勝利者的女巫們甚至連憤怒都無處宣洩……你要說什麼呢?對著這些每天閉眼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輾轉於廢墟尋匿著越來越少的殘羹冷炙,全身髒兮兮的、用著新奇和祈求甚至閃爍著希望的目光看著你的人類,女巫們該說什麼呢?
贏了卻感覺身心疲憊悶得慌,連個戰爭賠款都沒有地方討,女巫也算是隻此一家了。
羽這次花了很長時間消化,期間還幾次側著臉試圖觀察主人的表情,可惜後者埋得太徹底,一點也看不到。
“那……光明神,還有現在……這裡是?”羽輕輕問。
“哼,天使和光之元素幾乎死傷殆盡,光明神徹底成為了光桿司令——他已經掀不起任何的風浪了,”黑漣興趣乏乏的回答著,順便還“哼”了一聲,“至於這裡,起碼能住人了不是麼?”
羽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自顧自埋首的主人愣愣的說著,“是主人……?”
能量汙染和輻射雖然已經消退了不少,但是影像中朝明位面那貧瘠而荒蕪如月球表面的地表,對比現在綠水長青安詳的土地——哪怕是現在,如果危機重演,朝明位面的人類也無力處理吧?
那麼一定是有人,在沒有人知道的時候,默默收拾了朝明位面的爛攤子。
“別看了就是咱,”彌茵突然詐屍一般虛著眼睛側過臉——把後腦勺對著羽,“征戰結束後,大約距今七百年前,我在女巫會議中提案「大閉鎖」——以懲罰為主旨的提案。”
彌茵數著手指,“大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