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小心一些。”莫天悚理也沒理她,早頭也不回地走遠了,連一個燈籠也沒有拿,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莫天悚徑直來到崔壽的小院外面,看見裡面居然連燈火也沒有,甚是驚疑,在外面徘徊許久,也沒見那裡有何動靜,好幾次想敲開院子門問問,到底還是沒敢,只好回去了。
他的屋子倒是燈火通明的,柳氏還沒有休息,正在燈下給他縫一件準備讓他過年穿的新灰鼠皮襖。莫天悚心頭一熱,低聲道:“柳媽,你去歇著吧。我的衣服夠多的,做不做新的都沒關係,以後我的衣服也讓縫紉房的人做就可以了。”
柳氏又是一愣,眼淚忽然掉下來,哽咽道:“少爺,是奴婢對不起你,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奴婢就不給你做衣服了,但這件皮襖,你就讓奴婢做完吧!少爺,你要歇息了嗎?奴婢去給你打水過來。”起身給莫天悚福一福,拿著皮襖黯然離開了。
莫天悚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對自己好還是不好。這一夜,他破例沒有練功,也沒有上床睡覺,就在稻草上翻來覆去地折騰一個晚上,雞叫頭遍就起來了,臉也沒有洗就摘下牆壁上的烈煌劍來到院子中。
四周靜悄悄的,丫鬟們都還在睡覺。夜還是黑漆漆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三九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在人的臉上割,朝人的衣服中鑽。莫天悚站在院子的正中間,想象著曹橫就在自己的面前,猜測著他知道吳氏和西天中毒後會如何做,連著劍鞘一起開始舞動起烈煌劍。
三十六招一過,莫天悚出了一身大汗,只覺得周身如同火燒一般,酣暢淋漓,痛快得很,再不覺得曹橫還能威脅到他什麼,懸了一個晚上的心也放下來。忽然想起從前莫少疏教導他的話,練武之人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莫天悚搖搖頭,知道自己還差得很遠。
他脫下外衣搭在旁邊的樹枝上,正要趁著沒人起床再練習一遍烈煌劍法,柳氏的房門忽然開啟,柳氏在黑暗中低聲道:“少爺,天氣冷得狠,你不要隨便脫衣服。你不喜歡奴婢做的衣服,今天讓人下山去給你多買兩件現成的回來吧。”
莫天悚一愣,記得柳氏以前說話不是這樣小心翼翼的,自稱也不是奴婢,忽然覺得一陣心酸,拿過樹上的衣服穿起來,笑道:“不是的,柳媽,我只是練劍有些熱了。我有些餓了,記得昨天還有一些白米酥在我房間的櫃子上,你去幫我拿過來吧。”
柳氏一呆,大喜道:“白米酥是涼的,熱肚子吃下去不好。少爺稍微等一會兒,想吃什麼,奴婢這就給少爺做。”頓一下,怕莫天悚不肯吃她做的早餐,又小心翼翼地道,“少爺,要不奴婢去把琴韻和書意叫醒給你做吧!”琴韻和書意是莫天悚的兩個小丫頭。
莫天悚搖搖頭,又開始練習劍法,隨意道:“柳媽,你做就可以了。好久沒有吃你做的湯圓了,你做一些湯圓吧,要黑芝麻餡兒的。多做一些,一會兒讓狄遠山和我一起吃。”
柳氏大聲地答應一聲,點起蠟燭開始忙碌起來。
莫天悚又一套劍法練完,天已經矇矇亮了,狄遠山和丫鬟的房間也傳來動靜。莫天悚將烈煌劍依舊拿回房間去掛著,正好柳氏也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臉水跟進來。莫天悚一邊洗臉一邊問:“柳媽,遠山的藥你熱了沒有?”
柳氏道:“已經熱好了,等他出來就可以喝了。”
莫天悚道:“你去盛一碗拿過來,我要去他房間看看他,正好給他帶過去。”
柳氏一愣,卻不敢多說,立刻出去拿藥去了。
莫天悚端著藥碗來到狄遠山房間的時候,狄遠山已經穿好衣服。青衣小帽,正是幽煌山莊家丁的打扮。莫天悚搖頭道:“我昨天忘了交代,他們竟然讓你穿這樣的衣服。不過你的個子比我高,我的衣服你穿不了,我這裡暫時沒有適合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