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幽幽一嘆道:“少爺,彆著急,忙完以後和你大哥一起過來吧,我會在白水臺等你的。”居然就是梅翩然的聲音。莫天悚又驚又喜,站起來四處張望,但見空山寂寂,哪裡有梅翩然的影子?且狄遠山和藏人神色都麼有絲毫改變,梅翩然分明又是用的傳引入密的手法。
好容易幫藏人按摩完畢,莫天悚和狄遠山立刻趕去白水臺,可來到那片潔白的山坡上半月形水池前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梅翩然。莫天悚正有些失望,一陣竹笛聲響起來。莫天悚忙和狄遠山循聲找過去,果然看見梅翩然坐在離此不遠的一棵大樹下面,看見他們過來後,放下笛子。她面前一個小茶壺下火焰吞吐,又在烹水沏茶。
莫天悚鬆一口氣,老遠下馬,放開挾翼,走過去笑道:“翩然,我還以為你又玩我呢。昨夜我和南無費那麼大的勁,結果什麼都被你解決了。”見梅翩然早準備好兩塊大石頭,說著就要坐下,梅翩然卻用竹笛攔著他,嫣然笑道:“我有一個上聯,你對出來了才能坐。且抽餘暇供覽勝。”
莫天悚看狄遠山此刻已經舒舒服服地坐下來了,噘嘴抗議道:“翩然,你偏心!”說著想要強行坐下。
梅翩然竹笛一點,將石頭推開老遠,道:“是你先不聽話的。我都叫你不要管這裡的事情,沒事你就和大哥到處走走,到處看看,瀏覽湖光山色,有什麼不好?你偏偏還要和南無去建塘官寨,去了官寨又去龍行,一點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見你,居然還敢追到白水臺來,若非看你還肯救人,我才不理會你呢。快點對,對不出來不能坐下。”
莫天悚不禁詫異,叫道:“難道不是你昨夜留字要我來的嗎?你就給我一副對聯,又沒有明說,我怎麼能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再說大哥肯定也沒有明白,你還不是讓他坐下了。”
梅翩然冷哼道:“誰給你留字了?大哥自然可以不明白。你把你花在央宗身上的心思稍微拿一些出來,就會明白了。”
莫天悚這才明白她不肯現身相見的原因,不是像他猜測的那樣是在氣他曾經猶豫過一陣子,而是在吃醋,瞪大眼睛啞口無言,心頭卻湧起一陣狂喜,只當梅翩然在說氣話,也沒有多想。狄遠山失笑道:“少爺,你又不是對不出,快點對啊。”
莫天悚笑笑道:“好從風月共談心。翩然,這下你該讓我坐下一起談心了吧?”
梅翩然終於點點頭。莫天悚自己把石頭搬回來坐下,看著梅翩然又拿出上兩次用的黑漆茶盤,然後拿出一個紫砂茶壺,四個白色小瓷杯,笑著問:“這次又是泡的什麼茶?”
狄遠山欣然道:“孟臣罐、若琛甌。看茶具就知道是烏龍茶。少爺除了黃芽以外,只偶爾喝一些綠茶和花茶,從來不碰紅茶和烏龍茶,我也跟著他有十來年沒有喝過烏龍茶了。想不到梅姑娘是茶道高人。”
梅翩然拿出裝茶葉的茶罐遞給狄遠山看,笑道:“翩然知道大哥從前喜歡安溪鐵觀音,特意弄了一些來,本來就是招待大哥的,天悚不過是沾光罷了。”提起已經燒開的茶壺,將被稱作孟臣罐的紫砂茶壺和俗稱若琛甌的四個白色小瓷杯都淋一遍水。
狄遠山接過茶罐開啟一看,裡面果然是外形為蜻蜓頭,蝌蚪尾的安溪鐵觀音,不住口地稱讚。梅翩然倒去洗紫砂杯的水,將茶葉加進茶壺中,又提起開水壺,自高處往茶壺口邊衝入。壺裡茶葉被水衝得旋轉起來,茶香誘人。開水衝滿後,梅翩然立即蓋上壺蓋,稍候片刻,用壺蓋輕輕颳去漂浮的白泡沫,使茶葉清新潔淨。然後給狄遠山做個請的手勢。
狄遠山會意,稍候片刻後端起茶壺,將茶水依次巡迴斟入並列的白瓷小茶杯裡。斟茶時深明要詣,茶壺低行,不使散香失味,笑道:“這是關公巡城。”最後壺底還剩一點茶味最濃部分,狄遠山又均勻地一點一點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