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心理學書上看讀到這個句子,覺得難於認同和做到,以為不過是虛假的說教學理,沒有實際的用處。但是讀到這篇小文後,就想起這句話來。原來還有人只是單純的活著,單純的擁有著生命,但是活得很“優秀”。就是看到這個形象的感受。
非常的喜歡,網上沒有這篇文字,就親自打字上來,發給那些最好的朋友看。
有時候在夢裡就看見那個生物,那個“褐色東西”,卑微,骯髒,甚至顯得低賤,就那麼的蟄伏在那裡,在城市喧囂的廣場上,像被人丟棄的一件粗糙的衣服。但是他不停的發著那個單調的音節。“啊…啊…啊…啊…啊”,一刻不停,日復一日。似乎是在表明他活著和存在的證明。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但是無論風霜雨雪,他總是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方出現,這樣的叫著。
在他的周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喧囂的塵世生活。誰也無法改變他,改變這個形象,無法改變那個頑固倔強的“啊…啊…啊…啊…啊”的喊叫。
那個聲音一小時又一小時連續不斷的叫喚著,直到整個廣場只剩下這唯一的聲音為止。萬籟俱寂,他的聲音仍在延續。
那聲音似乎就是在表明,我在活著,而且在以我自己的方式 “很優秀的活著”。
喜歡這個生命。這個一直趴在地上卻不放棄喊叫的人。
卑微的生命因為堅韌而美麗。想起尼采說的,the suffer has no right to pessimi*;受苦人沒有悲觀的權利。我想說,受苦人卻因為沒有悲哀而顯得美麗和崇高。
有時候在黑夜裡,反覆的讀那篇文字,字斟句酌的仔細讀每一個字,彷彿害怕遺漏了字與字之間潛藏著的什麼秘密似的,想要搞清楚這文字的魔力從哪裡而來。我反覆的品味那個形象,細緻到每個細節,讓他在我心目中更加清晰和強化。內心的喜愛越來越無與倫比。那個褐色東西,漸漸在黑夜裡呈現出某種獨特的意味,進而迸發出一種獨特的有些接近神性的光芒。
那光芒將我照亮。生命漸漸堅韌了很多。
這麼一個形象,讓我無比喜歡也無比感動。
但是那代表了什麼呢?有時候我想,他在我的心目中代表了什麼呢?我說不出我的感受。
一個簡潔有力的形象的言說遠遠大於一切複雜的思想語言。
那個形象一直在那裡。這就夠了。
他的倔強姿態,漸漸從紙面上脫離出來,衍化成了腦海中的一個象徵,一個暗喻,某種神一樣的存在。雖然這是一個蟄伏著的神,我們只能用精神的跪拜去景仰他。
我甚至想,如果有一天,有人問我,生命的真諦是什麼?我就把這個“褐色東西”指給他看。看,這就是。
蘇珊×桑塔格有句名言:一件藝術作品就是一個符號。這篇文章雖短,但展現的這個形象毫無疑問是一個純粹有力又美麗的符號。該怎麼給它命名呢?想起有部德國電影叫《生命的標誌》,覺得再沒有比這更貼切的名字了。
我去圖書館和網上尋找文章作者的資料。幾乎沒有找到。沒有照片,也不知道她還寫了什麼其他的作品。文學編年史上沒有她的名字。網路上也很難找到有關她的資料。她只是一個不知名的也沒有影響力的作家。
但是她卻寫出了這樣傑出的作品。我不敢想象,一個無名的作家同時也是這麼偉大。
覺得好像完全不瞭解她,又好像非常瞭解她。一篇文章好像很少,卻又好像已經夠了。
唯一的資料裡介紹到:這個我無比陌生的德國女人筆下的主人公總是陷入社會與他人的厭惡和敵視之中,只能固守身內的一方淨土來避免受到更深的傷害。
也許這個“褐色東西”就是其中一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