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
迎面又是一道門,她伸出手,抖得厲害。
咬緊牙,推開了門。
一片刺眼的強光,刺激了她的淚腺,眼淚居然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她眯起淚眸,摸索著走進來。
顧夕岑就站在前面,一動不動。
在他旁邊,是顧忘川,同樣,也是一動不動。
林悅爾用力的閉眼眼睛,再睜開,甩掉了眼淚,她一步步走過去,顫抖著聲音問,“薄荷呢?”
顧夕岑沒有轉身,雙手捏成了拳,身子僵硬著。
突然,他一把揪住了顧忘川的衣襟,將他推到了牆上,另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拳頭隨時都會落下。
“為什麼?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怒吼著,通紅的眼眸,透著無數的失望還有心疼,“她是你女兒啊!!”
顧忘川闔了下眸,笑得有幾分悲涼,“是啊,她是我女兒,是我顧忘川的女兒……我卻親手把她送到了手術檯上……”抬眸,看向顧夕岑,指著自己的臉,“朝這兒打!用力的打下去!”
顧夕岑紅著的眸,已經溢位一片水霧,捏緊發白的拳頭,卻是遲遲沒有落下。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啊……”林悅爾走過來,雙腳又是一軟,膝蓋著了地。她爬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繼續走過來,“薄荷呢?她在哪?”
顧夕岑緩緩鬆開手,對著他大哥搖了搖頭,無論是任何情緒,任何語言,在這會都是蒼白的。
對他大哥,他真的,已是無話可說。
顧忘川靠在牆上,複雜的目光,落在林悅爾身上,想要說什麼,卻只是雙唇輕輕翕動幾下。
顧夕岑走過去,想要扶住林悅爾,卻被她推了開,抬起一雙無措的眸子,“夕岑,薄荷呢?她在哪啊?”
顧夕岑望著她,同樣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悅爾目光移開,看到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薄荷……薄荷在裡面是不是?”
她要過去,顧夕岑卻將她抱了住,“小悅,現在不能去!”
“薄荷在裡面,為什麼不能去?!”林悅爾伸著手,拼命的想要過去,“我女兒在裡面,你放手啊,我要去救她……薄荷!薄荷!!”
她哭著,喊著,完全失去了理智,顧夕岑只是緊緊摟住她,深刻的眸,此刻佈滿疼惜的烙印
“啊……放手……”林悅爾哭到沙啞,卻仍在聲嘶力竭的叫著,破碎的嗓音,聽得人頭皮都發麻。
顧忘川站在一邊,看到她的痛苦與絕望,心煎熬得就似被扔進了沸水裡煮。
他活動下腳步,走過去,來到她面前,“林悅爾,是我欠你的,這輩子,都是我欠你的……”
林悅爾突然止住了掙扎,先是疑惑的望著他,好像並不認識這個人。她努力的想,努力的辨認,直到腦海裡出現有關他的片刻,她才怔了住,喃喃的出聲,“顧忘川……”
顧忘川望著她的目光,越發的糾痛。
林悅爾掙脫開顧夕岑,站在他面前,突然跪了下去,朝他不停的磕頭,“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顧忘川一驚,僵在了原地。
顧夕岑立即拉起她,“小悅,你在做什麼!”
林悅爾卻甩開他,繼續對顧忘川磕頭,“我該死,我該死……”
“林悅爾!”顧夕岑憤怒了,第一次,品嚐到瞭如此極致的憤怒,恨不得,讓所有令她痛苦的人都消失!
“顧忘川,是我該死,是我不對,是我害得你失去了父親,是我毀了你的家,是我讓你活在陰影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我隨便你怎樣都行,求你……求你!!”
林悅爾的額頭已經磕得紅腫,卑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