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遠兮好脾氣的答道。
“也不準回答好!”
“好的。”
“帶個好字也不行。”
“我記住了。”
阿佑眼睛瞪得圓圓的,猛地放開了他,挫敗的坐回到地上。
她今天,怎麼這麼倒黴!
“那我叫你什麼?”那人站在她背後,輕聲問。
“什麼也不許叫。”她頭也不回的吼道。
然後再也沒聽到任何迴音,等了好一會兒,阿佑終於忍不住轉回頭去,卻見他把頭埋得低低的,規規矩矩的站著。
那樣子,說不出的淒涼。
阿佑站起來,氣沖沖的走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這樣子不好的。你不要把自己的人生過得這麼淒涼,沒有人天生就是你的主子,你自己才是你自己的主子。”
白遠兮看著眼前少年氣得兩頰緋紅,義憤填膺的樣子,沒有說話。
阿佑伸手戳戳他,“你明白了沒?你倒是說話啊。”
被她戳得身體晃了晃,白遠兮的聲音有些沙啞,是日夜兼程趕路的結果,“好,讓我跟在你身邊,等我變成了自己的主子,我再離開。”
阿佑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幾乎想要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白遠兮只是深深的望著他的眼睛,似乎要望進他的心裡去,“我的家,沒有了;我愛的,愛我的,通通失去了;我在閻王閣的那些年,被逼著出賣了自己,”他頓了頓,在心裡接了下半句,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他的臉色,很白,白得像沒有生氣,“在我生命的最後幾年,就讓我留一下回憶,好不好?”
阿佑狐疑的看了他兩眼,忽然伸手搭在他的腕上。
白遠兮順從的站著,安靜等待。
“你?”阿佑的臉色變了,望進白遠兮波瀾不興的眼裡,好半天,才問,“為什麼是我?”
白遠兮當真認真的想了想,他想說,因為你很柔軟,柔軟得似乎可以碰觸我的心;
他還想說,因為你救了我;
或者說,因為你為我包紮傷口的時候,讓我想哭;
最後,他說,“因為你像我家屋後的紫草。每次我做錯事的時候,就躲著孃親,躺在屋後的紫草上。那草軟軟的,很香,我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他的臉,因為回憶,而慢慢有了光彩。
阿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白遠兮繼續說,“可是後來,紫草突然就大片大片的枯了,紫草沒有了的時候,我的家,也沒有了。”
“以後,我叫你小白吧!”
忽然聽見那少年這樣說,白遠兮迅速抬起頭來。
少年接著說道,“你不要叫我主人,你叫我天佑。”
余天佑那天被取笑得很悲慘,在妓院裡被一群姑娘嚇得落荒而逃,這也就算了,出去一趟居然撿了個男人回來,撿個男人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醜八怪,是個醜八怪也就算了,取個名字還叫小白。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白遠兮的手指顫了顫。
可是阿佑摸摸頭,訕訕一笑,默不作聲的回了屋,他便也低著頭,安靜的跟了上去。
屋裡,只有一張床。
阿佑自個兒洗了臉,解衣服解到一半的時候,才意識到屋裡還有一個人。
莫非殺手當得久了,就連存在的氣息也會變得特別弱嗎?
“小白,你去另外叫掌櫃再給你開一間房吧?”
白遠兮搖搖頭,坐在屋子裡唯一的凳子上,“我在這裡睡就可以了,我已經很習慣的。”
“你習慣了我可沒習慣,”阿佑將衣服繫了回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