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詩詞本就難寫,還不能有個歉字。我說寶二爺,您可別怪奴家,只能怪您自己貪心,要把好名聲都佔了去。”
寶玉嘆道:“白花魁可真難為了我,我冤死了。”
“冤枉?您可不冤枉呢。”白花魁撥弄柔嫩細膩的指頭,一一數道:“君子懷德、君子和而不同、君子有成人之美、君子周而不比、君子坦蕩蕩、君子中庸……這孔聖人幾千年也就出了這些個君子說。
您心繫災民,佔了君子懷德,如今又與諸多恩客化干戈為玉帛,硬要把君子和而不同也佔了去。您說,您是不是佔大便宜了,要拿出點真材實料來?”
臺下眾人驀然呆滯,隨後以崇敬眼神看寶玉。君子懷德,他們認了,君子和而不同卻不是這般簡單了。
所謂君子和而不同,就是說:君子在人際交往中能夠與他人保持一種和諧友善的關係,但在對具體問題的看法上卻不必苟同於對方。換言之,就是看法不同要去爭論,同時還要僅限於爭論,不可傷了和氣。
這是多少進士文位的大官人都沒做到的事情,仔細想來,寶玉真要做到。
他們盯著寶玉,滿懷期待要是寶玉把詩詞做出來了,那就坐實了他‘君子和而不同’的修養,他們以後見了,要真心的喚一聲寶二爺。
只要坐實了這個,他們出去,都不好意思不為寶玉廣揚文名。
寶玉謝過白南煙,皺眉思索。
眾人保持安靜,連著白南煙、寧月兒一起看他。
題目委實太難,作不出來也沒關係,將心比心,他們不怪寶玉,但還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想看到寶玉作出好的詩詞。
哪怕。。。。。。只是聽著不錯也好。
第三十一章 一曲動心
突然,寶玉眉頭鬆動,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好的詩詞沒有,但是普通白話,鄉曲俚語,倒是想了個應景的。”
普通白話?
鄉村俚語?
眾人大驚失色,看寶玉的眼神,彷彿看一個荒誕不羈、頑劣無比的孩童一樣。沒錯,以寶玉十一歲的年紀,在他們眼裡確實是孩童了,可正所謂利人、利他、利天下,是為君子懷德,寶玉做到這點,誰敢再把他當無知小童?
更何況只要作出應景的詩詞,‘君子和而不同’的高帽子就妥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聞道有先後,兩個君子高帽,足夠寶玉擺脫年齡的桎梏,與秀才、舉人,甚至是進士同輩論交。
白南煙搖頭嘆道:“年齡尚幼,涵養不足,他自大了。”
寧月兒在後面笑:“可不?他就是個毛孩子。我說小姐,怕是您期望擺的高了,摔下來也就覺得狠,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他畢竟是個孩子,沒人跟他計較。”
白南煙輕撫琴絃,黔首微搖這儒家盛世,文人博取文名不下於刀劍互搏的血腥,誰管他是不是個孩子?
儒家重禮法,輩分上不會亂,但是除了輩分,還有文名、才氣以及官銜高低的比較。官銜高低跟輩分相同,屬於禮法中必須的那種,而文名、才氣,那是足夠碾壓前兩者,達到一文動天下,無人膽敢質疑效果的極為可怕有用的東西。
如果有人文名遠播,他去決定什麼事情,長輩不願也不能質疑;如果有人文名遠播,就算一介布衣,當地的父母官也要看他幾分臉色,不敢拿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寶玉是最大的贏家,就算作不出來詩詞,文名也是逆轉翻盤,可他說了什麼?
普通白話?鄉村俚語?這等東西與普通的武道修煉相仿,被稱為下九流,比打油詩的地位還要低下了一十八層地獄去。要是作好了也就罷了,要是作不好,增長文名的事情可就付諸東流。
白南煙緊緊抿著嘴唇,哼道:“貪心不足蛇吞象,他是要用自己‘君子懷德’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