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不進去了嗎?”柳媽小聲地問。
顧大夫人不答話,只是看著敞著一半的門,風哥兒正躺在臥榻上,邊上一個女子正在溫柔地給他喂著藥,身姿嫋娜,雖然背對著看不清楚,但風哥兒的神情也是很溫柔的,精神也好似好了些。
可那女子卻不是三姐兒。
“那丫鬟是誰?”顧大夫人沒有進屋子,反倒是一個轉身悄悄地出了園子。
柳媽想了想,答:“是大*奶身邊的丫鬟,知柳。”
“哦?是那個丫鬟,原先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覺得那丫鬟好得很……”顧大夫人笑著道。
“最近錦年和風哥兒怎麼樣了?”顧大夫人又問。
柳媽頓了下,如實答道:“吵過好幾次,都是邊上的丫鬟勸了才罷休的,不過都是大少爺在兇大*奶,大*奶就在一邊可勁兒的哭。”
“這樣……”顧大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再多多注意下。”
過了幾日,兩家互換了庚貼,大太太把庚帖壓在灶君神像前淨茶杯底,以測神意。
平安的過了二日,在第三日時,那隻貓兒卻是不安地喵喵叫喚,眼見著都叫了大半天了。
“你怎麼了?”錦瑟走到貓兒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它的毛。
“喵……”貓竟是仰頭看著錦瑟,青色的眸子裡透著冷冷地光。
“要不要告訴大太太?”弄玉在一旁問。
錦瑟皺起了眉,規矩是若庚帖測神意的三日裡,府中無碗盞敲碎、飯菜餿氣、家人吵嘴、貓狗不安一類的,便沒事兒。
之前兩日都沒事兒,偏生最後一日,這貓兒不安了起來。
“不用。”錦瑟斬釘截鐵的道。
到了八月中旬過了錦瑟的生辰後,順恩侯府便抬了彩禮來。
四洋紅、金戒指一對、金耳環一副。包頭六十四對、油包六十四隻、麻餅六十四隻等,最後是老酒四擔。
“侯府還真是客氣。”傅媽在一旁笑著道。
大太太也是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會對七兒很好的。”
弄玉從主屋裡一回來便給錦瑟說,侯府抬了許多許多禮過來,大太太也說以後七小姐指定能享福之類的話。
錦瑟都只是微微一笑。
婚期還未定,在她眼裡便仍然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只有到她真真切切的坐上轎子,與顧青離拜了堂,才算。
到了夜晚,錦瑟也準備休息了,八月是最熱的時候,她平日裡雖然沒別的事兒,但因得要繡繡品的緣故,也總是沒有休息的時間。
現在繡品大多都快完成了,錦瑟便也開始放鬆了些,伸了懶腰後,便叫來弄玉把桌子上收拾了下。
剛坐到床榻邊,那貓兒不知從哪裡哧溜一下竄到錦瑟懷裡。
錦瑟笑眯眯地幫貓兒撫著毛,可貓兒卻一點兒都不安分,在錦瑟懷裡左躥右跳的。
“怎麼,不捨得我啊?”錦瑟玩心起了,竟是和貓兒對起話來。
貓兒卻是不理會錦瑟,只是一味地在她懷裡不安地扭動。
“七小姐可睡下了?”
錦瑟才剛剛把油燈給滅了,門外便傳來傅**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急促。
莫不是又有什麼事兒了?
錦瑟想起剛剛貓兒窩在她懷裡時那不安的樣子,心上也有些莫名的焦躁起來。
伏起身子,弄玉便和傅媽走了進來。
“七小姐,大太太讓您過去一趟。”
錦瑟蹙眉:“這麼晚了,母親還找我有事兒嗎?”
嘴裡這麼說,但錦瑟還是很快地換好了衣裳。
走入慈園的裡屋,錦瑟便覺得大太太的神色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