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鶯鶯一定是剛才受驚過度,所以才想多了,我們三個怎麼說也是姐妹,就算發生了矛盾,也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在,我們平時對鶯鶯有多好,相信您回京的時候也看到了,剛才只不過是姐妹間發生了口角,何至於推人下水這麼可怕。」
九毅行聞言面色變得沉冷,他每次回京的時候,的確看到了他們待他的女兒有多好,可是在他不在京城的時候呢?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呢?他們是同樣待他女兒好,還是說只在他回京的時候,裝給他看?
他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經過剛才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他忍不住開始懷疑,忍不住開始動搖。
九紅豆見九毅行不為所動,一邊說著一邊紅了眼眶,開始嚶嚶哭了起來,試圖用眼淚讓九毅行心軟。
她哭了一會兒,用手帕胡亂擦了擦眼淚,然後哭哭啼啼的道:「這件事沒有陰謀,也沒有詭計,真的只是個意外,請二叔明察秋毫,千錯萬錯都是紅豆的錯,是紅豆上前攔架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大姐,是紅豆沒能阻止姐姐和妹妹吵架,但是請二叔給予我公平對待,也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冤枉我。」
她這一番話說的悲慼又篤定,大家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判斷這件事,畢竟除了九紅豆之外,誰也不知道她當時在想些什麼。
九紅豆一直偷偷觀察著大家的面色,她越哭越來勁,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哭得停不下來,哭聲音越來越大,吵得人耳朵疼。
九鶯鶯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語氣沒有起伏的開口:「二姐,你哭什麼?」
「二姐,你憑什麼在我這個差點被你害死的妹妹面前,哭得這樣大聲?」
她的聲音又沉又暗,帶著前世的憤恨和今世的譴責,直直的射向九紅豆。
九紅豆有什麼資格哭?又有什麼資格委屈?她從頭到尾都是害人的那一個,現在不過是自食惡果罷了。
九紅豆哭聲戛然而止,瞬間愣住了。
周圍本來被九紅豆哭的有些同情的人,也猛然醒悟,這件事歸根結底,九鶯鶯才是那個受害人。
九紅豆就算流再多眼淚,也無法否認她差點害死了九鶯鶯的事實。
九毅行眉峰蹙起,九紅豆哭得他心煩意亂,他看著九鶯鶯,聲音寬厚溫和的問:「鶯鶯,你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鶯鶯不知。」九鶯鶯虛弱的搖了搖頭,靠在九毅行的肩膀上,垂眸不言。
此時她不開口,才是無聲勝有聲。
她今天這樣做,就是要用命賭一個轉機。
她越是虛弱,九毅行越是能深刻的意識到她跟大房生活在一起有多危險,這樣一來,日後她提出分家的時候,九毅行才會答應下來。
否則,以九毅行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分家,而她馬上就要出嫁了,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給九毅行猶豫不決。
九毅行這個人寬厚耿直,一直認為長兄如父,十分尊敬九明行這位兄長,從小到大,無論九明行行事如何糊塗,他都不會跟九明行計較,更不會跟九明行爭長短。
九鶯鶯清楚的知道,如果只是為了利益,九毅行一定寧可吃虧,也不會選擇分家,所以九鶯鶯不得不出此下策,逼迫九毅行做這個決定。
九毅行看到九鶯鶯目光依賴的看著自己,不自覺想起九鶯鶯小時候,九鶯鶯小時候也是如此信賴他,每次他回京的時候,九鶯鶯都要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給他一個擁抱。
只是他久不在家,女兒不知不覺就已經長大了,他能關心女兒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他心裡生出許多愧疚,他或許是一位好臣子,卻不是一位好父親,所以他一直儘自己所能的疼愛他的兒女,在有限的時間裡儘量給他們最好的一切。
可是他的女兒,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