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心兒走了出去,江嫂知道她是去拿錢,心裡一鬆,點頭坐著等候。
江心兒匆匆回到房間,在某個夾縫處取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放著的都是些碎銀,加起來也有好幾兩,這本是她防身所用。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銀子,心中微微一痛,卻依然咬咬牙,把所有的銀子都揣在懷裡。
回到後堂,見江嫂坐在那裡殷切的盼望著,心裡不免一陣悽楚,暗歎著為何偏要生在這窮苦人家,真的比她前世還不如!尤其可悲的是,明明是窮街陋巷出身,偏生要兒子去和富家子弟讀一個學校,真是倒黴催的。
在江嫂旁邊坐了下來,江心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把用紅布包著的銀兩放到了桌面:“娘,這是我平時放著應急的一點碎銀,三兩怕是有的。你暫且先拿去給弟弟交了學堂裡的費用,再多我也實在是湊不到。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大家再想辦法好了,你去了提醒小舟,家中不易,總要好好讀書才是。”
看見銀子,江嫂的眼睛立刻笑彎了,歡天喜地的接過紅布包,不住的誇江心兒孝順能幹,會賺銀子,總之滿口裡的好話。
聽得江心兒頭都疼了,後孃是開心了,可她呢,眼看著自己的血汗錢化為烏有,聽什麼好話都不不回來了。
哎……罷了罷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再賺便是。也許真如江嫂所說,小舟以後真的高中,那麼一家子的命運可就從此改變了。
“娘啊,你把錢且放好了,路上千萬小心不要被壞人看到眼裡,給劫走了。女兒沒什麼用,賺錢很是辛勞,再要湊出錢來可就難了。”
江嫂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呸呸呸,哪有女兒咒自家孃親的,真是大吉大利。放心啦,就算真的有劫匪,看娘這一身裝扮,誰會來打個窮婦人的主意。”
見江嫂又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江心兒也懶得解釋那麼多,又細心的囑託了幾句,便送了江嫂出去。
江嫂倒是解決了眼前困難,腳步輕鬆地走了,可江心兒的心卻一直往下沉。她很明白,這幾兩銀子對品香書院的費用來說,維持不了多久。只怕他們又有什麼學雜費用,而且數目更高的話,那江家整個賣了都值不了那個錢。
誰有錢啊,誰有錢?江心兒滿腦子想著這個問題。
朱行道那搖著摺扇風流倜儻的形象乍然浮現在腦海中,江心兒忍不住眼前一亮,卻又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朱行道做事高深莫測,不是能惹的主。倒不是說他小氣到借個錢都不肯,她能斷定,只要她開口,那邊不會回絕。可是求完後,如果還不出來,永遠欠了他的,搞不好連自己都會賠了進去。
她賭不起,她也輸不起,小舟雖然是她的弟弟,兩人感情也是不錯,但還不值得她拿她的未來去賭。實在是沒辦法的情況下,她肯定會讓小舟退學。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生活,倒不如踏踏實實回到小鎮的私塾去,也未必就不能讀出名堂。
送走滿足了願望的後孃,江心兒才走回後院,卻見到了打扮得十分花哨的吳珍兒。
江心兒心道,所謂的冤家路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每次她心情不好,最不想有人煩她的時候,吳珍兒便會及時出現在眼前,而且必定會惹出些是非來,甚至大吵一場。
雖然花裡胡哨穿得十分不倫不類,但那金飾和做工考究的衣服確實價格不菲。想必這段時間吳珍兒賺得不少,朱行道給金百合帶來的生意,養肥了不少人。
江心兒微微皺眉,吳珍兒來這裡做什麼?她可不相信這女人來找她談心聊天。應該是知道她剛吃進了一個大冤枉,來嘲笑她的吧。
吳珍兒這次卻不像平時那麼板著臉加上言辭尖酸,眼神投向江心兒後,竟然露出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