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精細,二人面目神情十分傳神,乃至衣衫裙褶,亦莫不一致,不由暗暗稱奇。又看這兩個麵人手挽手連在一起,親暱熱絡非常,微覺不好意思,捏在手裡臉紅不語。
陸誠勇付了錢,攙了妻子往前走。夏春朝惦記著與陸紅姐買汗巾,便說往西街去。
三人才走了幾步,前頭忽然一陣騷亂,只見路上行人慌慌忙忙向道路兩旁躲避,又有人尖聲喊道:“馬驚啦,快躲開!”
陸家三口尚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就見前方一匹高頭大馬,拖拽著一輛馬車,瘋也似地朝這邊奔來。那馬口鼻噴沫,狂亂非常,目中無人,一路奔來,踩踏攤子無數。那馬車轅子上並無人駕駛,想已是被甩下去了,車內不知有無人乘坐。行人中那起老弱婦女,躲避不及的,眼看就要慘遭馬蹄踐踏。
陸誠勇一見此狀,連忙將妻子丫頭推入道旁店中,迎上前去。夏春朝扯他不住,只好眼睜睜看他去了。
偶遇
陸誠勇將妻子丫頭安置妥當,閃身出門。只須臾功夫,就見那瘋馬已奔將過來,四蹄如鐵,口沫橫飛,狂暴非常。
一老婦躲閃不及,摔在地下,手腳痠軟無力再爬不起來。旁人雖有心施救,但見那瘋馬來勢洶洶,又哪裡有那膽量?
陸誠勇見勢不好,縱身上前,下盤紮了個馬步,穩穩立在地下,就將那老婦擋在身後。便在此時,瘋馬拖著馬車奔至面前。那馬正在躁狂,眼見有人擋道,狂怒非常,當即將兩蹄揚起,就要踩踏陸誠勇。陸誠勇閃身避過,左手扯住韁繩,右手一拳揮出,重擊在馬頭上。他這一雙拳頭,乃是軍中日日錘鍊出來的,遞出便如金瓜銅錘。他膂力甚強,一拳怕不有百來斤力量,便如一柄鐵錘重砸在那馬頭上。那瘋馬不過血肉之軀,焉能承受?當即被擊了仰倒,胖大身子一側,就要向路邊倒去,連帶著馬車亦要側翻。
便當此時,只聽那車中忽傳出一聲女子尖叫。陸誠勇未曾料到車中尚有乘客,不及細思,一手勒定韁繩,一手拉住車轅,將身站穩,口中大喝一聲,硬生生拉住了馬車。那馬發了半日的狂,已漸漸安靜下來,又為陸誠勇重創,登時萎頓在地,再不動彈。
一旁圍觀眾人直看得目瞪口呆,面無人色,眼見險情已退,紛紛拍手喝彩,齊聲讚道:“好一條漢子,這等威武!”
夏春朝自路邊擠出來,飛奔至丈夫跟前,面色青白,兩眼紅腫如爛桃,心中又急又痛又氣,口唇哆嗦了半日方才道:“你……你怎麼這等大膽!倘或一時有個好歹,你……你叫我……”言至此處,已是哽咽難言,珠淚滾落。
陸誠勇將衣衫撣了撣,笑道:“不妨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快不要哭,揉壞了眼睛了。”說著,接了夏春朝的手帕替她抹臉,又見此地人多,摟了妻子香肩就要離去。
便當此時,那車中女子家人僕從盡皆趕來,打聽得知事情原委,就上來怒氣衝衝道:“兀那漢子,你打壞了我們家的馬,就這樣走了不成?!”
陸誠勇聞聲,回身望去,只見五六個身穿青布短衣模樣的人,圍繞馬車站立,正向自己橫眉怒目。後面又走來一綠衣丫鬟並一個穿夾衣的僕婦,這兩人慌慌張張,嘴裡說著:“小姐素來體虛,這一遭怕是要受了驚嚇。”就矮身鑽入車內。
陸誠勇見這起人各個衣著不俗,又細看那馬車用料考究,裝飾華麗,地下臥著的棗紅馬匹,亦是膘肥體壯,名種之流。那車中坐著的女子,顯非小可人家出身。
他打量了一回,見這起僕從凶神惡煞,來意不善,憶起先前兇險,心中火起,當面斥道:“你們縱馬橫行,踩踏路人,成何道理?!若非我捨身攔住,這一路過去,要踩傷多少人命?!那馬發了狂性,不是我拉住韁繩,穩住車子,馬車一時翻倒,你家小姐又焉有命在?!你們不知感謝,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