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們謝恩。
“分河道總督職為三職?東河河總、南河河總、北河河總?陳變之現在是北河河總?專管京畿、直隸、西北河道事務?”十阿哥咋舌道:“幾品?”
花廳外嘩嘩地下著傾盆大雨,將冬裡的晚菊打得七零八落。十四阿哥倚坐在屏風後的羅漢床榻上,齊粟娘滿臉笑意給他倒酒,
八阿哥看著新設的黃梨屏風後的兩個人,微微一笑,“正三品。”
“我說皇上上回那樣要緊時候。還帶著陳變之把直隸河道巡了個遍。原來那時節就有這主意了。”九阿哥笑著看向齊強。“你妹子如今也是正三品地淑人了。”
強瞟了齊粟娘一眼笑道:“全是主子們栽培。”
十阿哥大咧咧地道:“你這話倒也說得沒錯。要不是老十三和老十四擔保陳變之不會貪墨挪用。皇上也不會這麼快把陳變之放出來。”
八阿哥笑道:“說到底。還是皇上寵信陳變之。就坡下驢。揚州府地倉銀現在還沒查到一半升任了北河河總。陳變之又太會討皇上地好。這不。方從宮裡放出來。老婆也不見。直接就奔著北漕河去了。單論這點。這朝裡上上下下沒一個比得上陳變之。”慢慢道:“太子爺地門下如今是天津河間兵備道皇上。怕是不放心了。”
豆大地雨點砸在琉璃瓦上聲聲作響。聽在齊粟娘地耳中如仙樂一般笑嘻嘻地看著十四阿哥。生似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行了。別再讓爺看你這傻樣了。”十四阿哥瞪了她一眼。“以後就在直隸天津衛爺地眼皮子底下。你再敢胡來丟爺地臉面。看爺不抽你!”
這時節十四阿哥說什麼都是仙樂一般,齊粟娘咯咯笑了出來,一個勁點頭,“奴婢時時回京城來向十四爺請安。”
十四阿哥顯是滿意了哼,“什麼時候動身回揚州?”
齊粟娘尋思了一會“這兩日便走,把那邊的傢俬運到直隸來家人也一起過來,怕也要費一番功夫。還有那邊的手帕交——”
十四阿哥瞪她一眼“別忘了爺的話!”
齊粟娘一咬唇兒,暗盤算把蓮香請出來相見。
“南邊的生意也收拾收拾,照舊丟還給你哥去。”十四阿哥沒好氣地道:“原還想著是個好事,沒料想你盡著胡來。你哥哥差事也辦完了,正是接手的時候。”
齊粟娘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十四阿哥見她樣樣服順,面上微微露出笑來,“爺倒想起來了,那翁白不就是在直隸漕幫麼?他如今是宋清的嗣子,辦事兒可是越發老練了,你那丫頭——”看著齊粟娘一臉不樂意,哈哈笑道:“果真是婦道人家,翁白那樣的人物,十個丫頭都值,看你摳門成這樣。”
齊粟娘撇嘴道:“比兒那樣的姑娘,小門戶裡能做主婦,大宅門裡能做主母,做個誥命不過是一般般。爺果然是男人家,只看色相,識不出真金。”
十四阿哥嗆了酒,邊笑邊罵道:“給幾份顏色你這奴才就上臉了。爺只看色相?你當初生得天仙似的?還真金!虧你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
齊粟娘臉一紅,囁嚅道:“十四爺對奴婢,那是
弱,真英雄本色……”
十阿哥聽得屏風後十四阿哥的大笑聲,打了個哆嗦,“這馬屁滲死爺了,虧老十四還聽得樂歪了嘴……”
九爺笑得喘不過氣來,“他愛聽,所以她才能把他哄住。他就學不了這個乖,你就等著瞧,還得把她慣上天去。”
大雨雖是漸停了,天仍是黑沉沉的,齊強站在九爺府門口,看著齊粟娘抽帕子施禮,烏蹄嘶風馬上的十四阿哥看了她一眼,隨意揚揚了馬鞭,“爺去大沽口河標軍營。你——別在揚州磨蹭。”說罷,猛甩一鞭,策馬向南,直出長陽門而去。
齊強皺眉坐在馬車裡,雨打車篷聲滴滴答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