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鳥燕山府,去它作甚!”
紫嫣抬眼看時,身邊童環端起的酒杯咣噹一聲碎落。
秦瓊捧了一碗酒,高舉過頭,對眾人致謝道:“諸位兄弟的好意,秦某心領。兩位解差金甲童環是叔寶的朋友,一路上對叔寶極為照顧,定然沒有因自己避禍而累及他們的道理。非但不能傷他們,燕山北平府就是龍潭虎穴叔寶也要去闖一闖!”
“可那一百殺威棒無人能免,九死一生,非死即殘。我們不能眼見哥哥去送死!”
金甲手中的酒碗在顫抖,酒水溢位溼了衣袖也不覺察。
紫嫣問:“什麼殺威棒?”
童環捶著腦袋跺腳大哭起來:“我等沒用,讓秦二哥留在此地罷了,讓縣太爺砍掉我們的頭就是。”
“各地發配去北平府充軍的囚犯,都要先打一百殺威棒。這是北平王羅藝定的規矩,無人能倖免。羅藝最恨作奸犯科之人,發配充軍的囚犯多是殺威棒打死,或者斷腿終生。一路上我等也為此事煩惱,聽說那北平王羅藝為人惡毒,軟硬不吃,二哥此去北平府,怕是凶多吉少。”金甲一番話,紫嫣原本酒意微紅的面頰頓時慘白。只擔心自己一路兇險,卻不曾想秦二哥去北平府就是去送死。
“新皇登基,大赦囚犯,叔寶殺人抵命本是應該,如今死刑改為發配已屬知足。諸位兄弟對叔寶的一份心意,叔寶感念於懷,只是此事不必再提,北平府,秦瓊一定會去!”
童環仰頭飲盡碗中酒,手中碗砸碎在地大哭道:“叔寶二哥都是為了不牽連我們兄弟才去送死!”
紫嫣神色愕然。
夜深人靜時紫嫣難眠,推窗時見山崖邊秦二哥在月下倚松而坐,忙披了衣衫推門出去。
“還不去安歇?明日趕路。”秦瓊沒有側頭,冷月寒輝灑在英氣的面頰上,沒有絲毫陰雲。
“二哥,可是為北平府那一百軍棍之事犯愁?”紫嫣問。
他笑笑搖頭:“男兒胸懷兼濟天下,當圖濟世安民,區區皮肉之痛,何足掛齒?”
紫嫣坐在他身邊,仰頭望月,忽然問:“二哥可曾聽說北平府有一處絕妙所在—軒轅臺。”
“當年先帝拜祭華夏祖先的地方,有所耳聞。”秦瓊道:“若到了北平府,二哥攜賢弟登臺一遊。”
紫嫣卻是心下犯難,手中*那枚石頭指環,心裡在尋思。她是否可以拿了這枚指環去求北平王妃求情?但她又不想過早暴露身份。北平王是何許人?王妃又是性情如何?更重要的是,他們能否幫她復仇廢掉楊廣?再仔細想,皇爺爺的親弟弟靠山王楊林都改投了新君,外姓人又能如何?
第二日,紫嫣和秦瓊等一行人去渡口上船,正是晨曦未落,街巷上尚沒多少人跡。
昨夜那些來拜會秦瓊的綠林朋友送了許多禮物,由於不便帶走,秦瓊多是婉言謝絕,只留了兩隻燒雞,一罈好酒,帶在船上痛飲,一開壇蓋酒香撲鼻。
船到了滄州需要改走陸路。
下船時,紫嫣立在渡口手遮驕陽四下張望,雙腿發飄,彷彿還在船上一般。
迎面兩個少年頭扎帛巾,灰色短衫一前一後追逐而來,像是在嬉戲打鬧。
一人*紫嫣,紫嫣立足未穩轉個身,掛在腰間的荷包被一把搶去。
眾人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紫嫣已經驚叫一聲:“我的荷包!”
大步追向那兩個小賊。
那荷包裡有她那支簪子,那維繫著皇爺爺臨終囑託的簪子,那是大隋的興衰和命數主宰的簪子。
“噗通”兩聲,小賊跳入水中而逃,紫嫣不會水,只在岸邊跺腳徘徊,一咬牙就要跳下。
就在此時,身邊掠過一道光影,身輕如燕般掠過水麵踩了幾隻橫七豎八的船隻直撲入水中,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