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這個事情?」
「以工代賑。」金求德說道:「城外和沿子上起了十三趟房子,還有些是沒有完工的,等冷氣下來的時候應該可以用。那些房子寒酸是寒酸了些,可只要住進去,也不會就真的凍著了。縣衙裡調撥了些人手,更多是那些急需住房的在動手。縣裡已經用明年的賦稅和調撥銀子折衝了其中部分人力物力,還有一部分是縣裡頭的頭麵人物捐出來的錢先支撐著呢……」
「這個法子好,你捐了多少?」
「我捐了六百兩。」
「六百?」李四微微一笑:「是以前貪墨下來的銀子?」
以金求德縣太爺的俸祿,能夠他一家人的開銷就相當不錯了,一下子能拿出六百兩來,自然是……
「不是貪墨所得。」金求德也很清楚自己的俸祿有多少,就是不吃不喝要想省下這點銀子也不容易,不過當官的畢竟不是小老百姓,就是不貪汙不挪用也少不了來錢的路數:「歷年來,縣裡頭迎來送往、巴結上差等,還有每年給上頭送的各種孝敬,給下面人手的打賞等等,都有專門的一筆帳目。這筆帳不入府庫,是專門截留出來的。雖然和朝廷的體制不和,可上上下下都在這麼做,朝廷裡也知道的。要是這筆帳目有了剩餘的銀子,年底的時候衙門裡就可以私分了,歷年來的規矩如此,所以不算是貪墨……」
官場上的應來送往肯定是少不了的,譬如上差過來,肯定是要置辦酒席送個見面禮什麼的,這比銀子總是不能讓縣太爺本人掏腰包吧?以金求德這樣的官員來說,他就是想掏腰包也掏不起。一年裡有也別多了,上差來一會要迎,走一回要送,一迎一送之間也得講究是風光體面,下轎子的錢要拿,上馬的錢也要送,縣太爺的那點兒俸祿還不夠折騰這麼一回呢。
上官的父母要辦大壽了,下官肯定得意思意思,這個意思也不能表示的太小了,當然也不能凌駕在同僚之上。什麼時候送什麼禮,究竟送多少,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既不能少了也不好多了,這就叫做官場。
每年從下邊收上來的財富,經過各地各級這麼層層盤剝之後,還能剩下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這還算是正常的抽取,都是計算是成本之內的,都有帳可差。僅僅只是這麼做的話,絕對就算是公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爺了。
可哪個當官的不是瘋狂的往自己腰包裡塞?大官貪大的,小官兒拿下的,都瘋了一樣搶著把這點財富佔為己有。
這麼多個層次的貪墨搞下來,國家要是還不窮,那才真是見鬼了。
國家窮的穿不上褲子,百姓窮的吃不飽肚子,各地各級官員富的捂不住蓋子,這就是社會現實。
這種現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一而不是一紙大令就能糾正的。
「嗯,舒城縣做的不錯,來年的時候我把你的政績報上去,應該能往上挑個一級半級的……」
任免官員是朝廷的事情,可官員的人選是鑽在李四手裡的。通常意義上來說,只要李四想讓你升官了,那肯定就能升。
「都帥的好意學生明白的很,可也不想往上走了。就是上到州裡頭,還不是一個樣子?我在這舒城任上這麼多年,是不想離開了……」金求德有感說道:「要是能老死在這舒城,也算是得償所願吧。真要是把我調的別地,只怕還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就會老死呢。可在舒城不同,就算我活不過三二年,畢竟還有以前的政績蔭著,好歹也不會落下昏官的罵名……」
「也好,就不勉強了。」李四看著金求德蒼老的身影:「剛才那些人送的禮物,你拿去吧,就算我捐出來的……」
「如此大善,都帥也認了捐,卑職在募集銀錢的時候也就好辦了……」
……
暮色降臨,夜重露冷,四下裡安靜的很,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