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線是整個揚州之戰的核心,也是決戰之地。雙方精銳盡出,無論是豫親王多鐸還是忠誠伯李四,都擺出了最豪華的陣容。
赴死軍中除了李四本人直屬的那甲乙兩個營和減員太多的庚字營之外,戊、己兩營也陸續趕來,而後面的辛字營也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天干十營。外加槍炮兩營和一個馬步營是赴死軍的所有戰鬥部,光在西線投入的力量就將近一半的兵力。
「赴死軍果然是比史督師的揚州軍要厲害吶。」經過這些日子的戰鬥,揚州軍新兵趙得逯已經算是個老兵了,其中門道已經能看出來一些。
在揚州軍守城之時,大夥兒竭盡全力同樣是險象環生,那時候韃子的攻勢可沒有這麼猛烈。
並不是因為揚州軍沒有盡力,而是雙方的戰鬥理念完全不同。
史督師帶的揚州軍,講究的是打退敵人守住城池。而赴死軍的這些人可不管什麼進退,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
最大限度的把敵人計程車兵變成屍體,消耗清軍的有生力量,甚至經常有意識的把敵人放進來打。只要能殺死敵人,什麼樣的手段都敢用。
要是往常,敵人一旦把城防撕開缺口,守軍立刻就炸了營,往往是拿人去填這個致命的缺口。赴死軍不這麼幹,真要是擋不住的時候,立刻後撤幾十步,甚至等敵人稍微聚集,然後就是以超密集的火力把攻上來的韃子精銳撩倒在城上。
這麼冒險的打法史可法無論如何也不敢用,關鍵是揚州計程車卒缺少這種敢死敢戰的血氣。
和赴死軍合作的這些日子下來,史可法等人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赴死軍的戰法,面對韃子精銳破城時候的其實也不那麼心寒膽裂,反而更加的從容。
手上捏著這麼一支強兵,無論是誰也會從容許多。
就連趙得逯這個在運河上挖泥的清埠夫也從容了許多,再沒有面對死亡尿意頻頻的緊張和恐懼。
手中大鉤槍再也不是胡亂捅刺,而是充分發揮其功用,在刺殺雲梯上的敵人同時,後手回撩拼命死拽,把受傷的敵人拖上來捅死。
只有死去的韃子才是最老實的。
鉤槍鉤住清軍的肩胛骨,任憑敵人手腳亂舞只是一力死拽,在身邊戰友的幫助下象拖肥豬一般。趙得逯拽著不住往後搗步不給敵人站立的機會。身邊這個合作了好幾天的戰友上前就是一槍,把韃子捅個前心貫後背。
戰友抹了抹噴濺到臉上的溫熱鮮血,似乎想要說句什麼,就被飛矢射中前胸。箭矢巨大的慣性帶著他後退幾步幾乎栽倒。這傢伙正有些不敢相信的低頭看插在胸口的箭支,又是一箭飛到,正中頸項……
這一箭把憋足了勁兒準備發出的慘叫從脖子裡放了出來,好像是什麼東西漏了氣一樣,氣泡咕咕的從洶湧的鮮血中冒出,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戰友雙手拼命按住脖子,徒勞的想要把傷口捂住。鮮血還是順著指縫和手掌邊緣湧出,戰友無助的看著趙得逯,眼神中似乎在極力的表達什麼,終於軟軟的倒下,幾個劇烈痙攣之後,捂住脖子的雙手徹底放開,再也不動……
「又死了一個。」面對隨時降臨的死亡,趙得逯已經習慣了,甚至連最起碼的悲傷之情也少的可憐。如此血戰,哪一次不是有千百人死在血泊之中?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自己都順不準能不能活過下一個瞬間,哪有那麼多閒工夫理會旁人?
己字營的營官是個叫黃冕的老小夥子,雖然同樣是出身護村隊,卻不是來自刀把村的嫡系。最開始的時候,黃冕參加的是七里臺的護村隊。雖然和李四距離不遠,終究不算是最貼近的那一部分,所以被編制到了不是主力的己字營。
在這一次的大戰中,己字營和各大主力一樣奮勇拼殺,連嫡系出身的營官都戰死在安江門下。一步一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