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插白玉鑲金絲鳳簪的少女,就是張二公子的未婚妻,是保定秦家的千金。
保定秦家出曾出過閣老,不過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如今的秦家依然勢大根深,秦家大公子是宣德三年的進士,如今在翰林院熬資歷,據說再過兩年就要外放了。
秦小姐對徐璐恭敬福了身子,溫婉又不失大氣地道:&ldo;少夫人請息怒,雨妹妹心直口快,但她是無心的。我遠在保定,也時常聽人提起過少夫人一向胸懷廣闊,想來不會放在心上吧?我在此替雨妹妹向少夫人陪罪。&rdo;說著深深福下身子去。
眾人暗自點頭,覺得不愧為保定秦家出來的小姐,就是有風儀,大氣,是做主婦的料。生得又好看,家世也不低,張二公子倒是有福氣。
徐璐卻冷冷一笑:&ldo;秦小姐怕是高估我了,我這人心胸可不寬闊呢。&rdo;
秦小姐再是八面玲瓏,這會子都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張大奶奶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曉得自己妹子這麼的不經大腦,徐璐這麼的不好惹,她剛才真不該強出頭的。
張大奶奶四處張望著,求救的目光往一干看戲的婦人身上掃去。但這些婦人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真是笑話,明明就是你們作死地跑去惹人家,如今被弄得下不了臺,也是咎由自取。如今倒要我們給你打圓場,憑什麼呀?
這時候,先前那個穿大紅色玫瑰紫的少女站出來,笑盈盈地拉著徐璐的手道:&ldo;少夫人消消氣,林家妹妹是有不是,不該拿道聽途說的事兒來渾說。不過林家妹妹如今已後悔了,就請少夫人大人大量,原諒林家妹妹一回吧。更何況,少夫人與承恩伯家交情匪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論起來,也都要怪我,若非我起了這個頭,也不會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了。少夫人是不是也生了我的氣了?&rdo;
徐璐看著這少女,這少女戴著鳳釵,結著小辯,卻未曾戴簪,想來已是及笄,卻還不曾訂下婚約,瞧她打扮雖華麗,對自己卻是滿臉的討好,京城有頭有臉的公卿小姐,高官顯要的千金她都見過,就是不認識此人,想來出身並不高。
瞧她整張臉滿滿討好諂媚的笑。
徐璐淡淡地說:&ldo;小姐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千金?&rdo;
少女恭敬地福了身子,聲音嬌嫩甜美:&ldo;小女子是順天府同知程越之女,家中行三。&rdo;
眾人落了口氣,眼裡又閃過不以為然。
順天府同知?也就是四品的官兒。在一群雖品秩不高但都家大勢大的世家面前,可就算不得什麼了。
徐璐就對連氏說:&ldo;程家這才是真正的書香門弟,瞧瞧程小姐的談吐。&rdo;她對程小姐也沒什麼好感,野心和想法全都寫在臉上了,但她偏就要抬舉程小姐,打擊另外的人。
連氏淡淡附和了兩句。
小連氏見差不多了,這才站出來打圓場。她拉著張大奶奶笑道:&ldo;我說張家姐姐呀,你可真夠厲害的。凌家姐姐和我一個樣,就是個俗人,不說賞蘭了,她連蘭花品種都認不全。你還要她以蘭做詩,豈不難為她?人家也就是持家和女紅稍微拿得出手,你還去打擊人家,難怪她要與你置氣了。&rdo;
張大奶奶就趕緊說:&ldo;三奶奶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何時要凌少夫人以蘭做詩了?我不過就是想請教少夫人,會不會因為咱們成日風花雪月的,笑話咱們是酸儒呢。&rdo;
小連氏笑道:&ldo;酸儒?呵呵,這話倒是貼切呢。不過酸儒總比俗人好吧?是不是呀,凌姐姐?&rdo;
徐璐笑罵道:&ldo;你就可勁拆我的臺吧,你厲害,一會兒你作詩去。做不出來,看我不笑死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