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一定會消失得更徹底。
“婉兒。”他很少這樣稱呼她,一直都是直呼名諱。
蘇婉有些不習慣,可更多的是對於齊王府的恐懼。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她不想回到那個囚禁了自己那麼多年的牢籠裡。更不想去管容景甫和蘇離的恩怨糾纏,他們的纏綿悱惻,何曾與她有過半點關係,可偏偏將她捲進了這無休止的折磨裡。
她累了,不想再跟前塵往事有所瓜葛。
“我會好好待你,你跟我回去吧!”容景甫說得很輕,他的頭上還在流血。
可是他說的話,蘇婉一句都不肯再信了。他給予的承諾還少麼,說好了從此各不相干,可最後呢?他卻步步緊逼,連所謂的契約都已拋諸腦後。
蘇婉搖著頭,繃直了身子,脖頸上的血染紅了胸前衣襟。
他看得有些眼睛發直,看得心裡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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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把刀放下,我們一起回去。我保證,不會再傷害你!”容景甫好言相勸。
可是蘇婉哪裡聽得進去,她對容景甫早已不報任何的希望。既然要被帶回去,還不如死在這兒,從此什麼都不管,欠的還的,都一併了賬。
“慢著!”容景甫疾呼。緊盯著蘇婉的手,容景甫徐徐起身,一張臉從瞬白變成了鐵青,“你就那麼恨我嗎?婉兒,等你想通了,隨時回齊王府。我會在齊王府等你,當然時間不能太長,我等不了太久。一個月的時間夠不夠?我只能給你那麼多的時間,我的耐心只夠這麼久。”
語罷,他轉身離開。
臨走兩步,他又回頭望著始終不肯輕易放下短刃的蘇婉,這性子還真是太剛烈,剛烈得讓人措手不及。怎麼從前沒發現,她這麼不要命呢?
小妮子隱藏得太好,實在是太讓人驚喜了!
就好像一慣的懦弱貓兒,突然伸出了鋒利的爪子。不管是誰,都要撓上幾道血痕方能罷休。可偏偏她這樣的小心翼翼,又讓人心生不忍。
直到容景甫漸行漸遠,玉弦才紅著眼睛,小心的取下蘇婉脖頸上的刀刃。她發現,蘇婉的身子在抖,其實蘇婉早就撐不住了。可骨子裡的倔強不允許她低頭。
“主子!”玉弦低低的喊著,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殿下走了,咱們安全了。”
安全了?
蘇婉垂頭,一身的新傷舊傷。有淚潸然而下,沿著面頰徐徐墜落。
馬兒驚了,帶著馬車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如今要回城,只能靠走的。
“主子,咱們回去吧!”玉弦抹著眼淚,“等回到了紅坊,主子就安全了。有林大夫在,主子不會有什麼事,殿下也不會找到你。”
蘇婉點了頭,覺得方才那一跳,渾身的氣力都用盡了。
好在她保住了清白,也保住了自己的命。有時候她會想,當一個女人還能保持初衷的時候就是還充滿希望的時候,如果有一天,她保不住自己的身子保不住自己的命,也許只能剩下破罐子破摔。
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這麼一天。
腳踝上疼得厲害,蘇婉有些站不起來。
玉弦愣了,“主子,是扭傷了還是傷著骨頭了?”
蘇婉搖頭,她哪裡知道,橫豎就一個感覺:疼!
見狀,玉弦紅了眼眶,早知道主子會受傷,自己那一下就該砸得更重一些,怎就這樣沒出息呢?瞧著是齊王就不敢下手!砸七王子的狠勁,去哪兒了?
瞧著天色漸亮,得趕緊回去才是。玉弦蹲下身子,“主子你上來,奴婢揹著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