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蓮花花瓣,“薔薇,想不想當一回戲子,唱一出苦肉計?恭親王府太平靜了,熱鬧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她又摘下一片花瓣,“棋子始終是棋子,早晚會成為棄子,永遠都不如自己下棋。”
音落,薔薇仲怔的盯著林慕白,若有所思的看著案上散落無狀的荷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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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綿綿而下,林慕白坐在木輪車上,瞧著從屋簷上不斷滴落的水珠。容盈無聲無息的站到她的身後,聽得細碎的雨聲,淡淡開口,“決定了?”
“六年前是你下棋,可到了我這裡,卻成了一步死棋。”林慕白含笑淺語。
音落,他的手已經落在她的肩頭,帶著微重的力道。
她釋然一笑,“我沒事,只是不想再當你的棋子,不如你教我一起下棋吧!琴棋書畫我都比不過你,你要耐心些才好。”
他俯下身來,胳膊輕柔的從後面環住她的雙肩,將下顎抵在她的肩胛處,溫熱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耳畔,“你歡喜就好。”
“如果到了最後,還是一步死棋,你該如何?”她側過臉,輕吻他溫熱的面頰。
眉峰緊蹙,他別有所思的盯著她,“有什麼事,是你我不能解決的?”
“如果事關生死呢?”她斂眸,依舊是最初的淡然淺笑。
“拿我的命,去換你的命。”容盈定定的望著她。
林慕白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有些東西能換,唯獨性命攸關之事,是無法相換的。在他的眼睛裡,她看到了略帶驚懼的顏色,他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她,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個窟窿來。
下一刻,他突然將她打橫抱起,面色黑沉的將她放在軟榻上,欺身壓下。
她心驚,雙手幾欲推開他,快速抵在他的胸口,“當心孩子。”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發生什麼事?”
深吸一口氣,她斂眸笑得艱澀,“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他盯著她。
她笑道,“身為皇子,唯一能保全自身保全身邊之人的辦法,就是登基為帝,榮登九五。我知道你父皇有心與你,我也知道你有能力與毓親王府抗衡。可你無心朝政不願為君,所以你搖擺不定,一局好棋下得凌亂無章。”
“景睿,我已時日無多,可我想撐著,看到你君臨天下的那一日。就當是全了我的私心,父皇當年幾欲交付給我的江山,如今由你擔當,我才能覺得無愧與父皇。”
他睜著一雙猩紅的眸子,若失控的野獸,狠狠盯著她,幾近歇斯底里。“什麼叫時日無多?什麼叫撐著?你把話說清楚,說清楚!”
她能感覺到,來自於他的顫抖與憤怒。
更多的,是驚懼。
“世上所有的事,都是有代價的。我能重新出現在你面前,自然也要付出同樣慘烈的代價。”她噙著淚,笑得如斯悽美。如玉的胳膊輕柔的抱緊他的脖頸,溫軟低語,徘徊耳畔,“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收緊懷抱,疼痛急速蔓延四肢百骸。
簾外,雨潺潺。
皇帝有旨,急召恭王。
百官爭議,那一張與前朝公主一模一樣的容臉,實在是令人費解。可說她是前朝公主,卻又有些不太相似,妖豔多過剛烈,嫵媚多過傲氣。
從前的白馥,剛烈、驕傲,一身的凜然威嚴,縱是女兒身亦但得起燕親王之名,足教千軍折服百官臣服。
而跟前的白復,眉目依舊,身上卻沒了早年的那份傲氣傲骨。那雙時刻帶情的眸子,染著少許渾濁與緊張,渾然沒有半點公主氣魄。
容盈走上金鑾殿時,殿內瞬時噤若寒蟬,無人敢語。
“兒臣參見父皇!”容盈畢恭畢敬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