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太久。
“殿下!”蘇婉仲怔。
容景甫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得喊聲只是頓住腳步回眸看了她一眼,“還有事?”
蘇婉目不轉睛的凝著他,曾經那個為她瘋狂的男人,到底去了哪兒呢?為何到了最後,她什麼都沒了?深吸一口,她問,“能否多陪我一會?”
懷著身孕的這些日子,她把自己關在恭親王府的宅院裡,不敢出門唯恐行差踏錯。她覺得孤單極了,整個人就好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府中還有事。”容景甫面無表情,“下次吧!”
音落。沒有頓留,轉身離開。
他走了,毫無眷戀也談不上溫柔。他所有的溫柔,曾經想給蘇離的時候,被蘇離棄如敝屣。想給蘇婉的時候,蘇婉卻剛烈自盡。
不過相對蘇離當年的背叛,他寧願傾向於蘇婉的自盡。
蘇離不過是年少時的妄念,時日長久,得到了也就放了下去,再也沒有提起的慾望。
而蘇婉恰恰相反,在他得到的那一刻,她選擇了自盡,可她所有的美好都綻放在他的身下。得到了又失去,才是最撓心撓肺的。得到了一瞬。失去了永恆。
是故到了現在,一個成了牆上的蚊子血,一個成了心頭的白玫瑰。
外頭空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了,底下的馬車也已經離開。蘇離起身往外走,可是剛到了底下,卻看見了街對面站著的白復。
她笑得寒涼,笑得何其意味深長。
蘇離看到白復的那一瞬,整顆心陡然揪起。
白復不緊不慢的走到蘇離跟前,瞧一眼蘇離的馬車,淡淡笑著,“我站了太久,有些累得慌,可否順路帶我回恭親王府?”
羽睫顫了顫,蘇離抿唇。
誰也不知道白復和蘇離在車內說了什麼,白復半道上下了車。她若是與蘇離一道回府,勢必惹人懷疑。所以蘇離還是坐車,白復依舊步行。
蘇離回去的時候,面色發白,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進門的那一瞬,她定定的望著秋玲,突然呢喃,“我輸了。”
秋玲愕然。
——————————
酉時宮門下鑰,是故明恆早早的出了宮門。今兒個夜裡,容哲修在皇后寢宮歇息,所以他留不留下來都無所謂,乾脆與容哲修告假回家。
近來這段時日,蘇婉離開了紅坊。所以整個紅坊就靠著如意執掌。如意一邊要打理生意,一邊又要教新掌簿管理紅坊的明賬暗賬,所以忙得不可開交。
明恆想著,還是回去給她置辦一桌好菜好飯,免得她又忙得忘了時辰不記得吃飯。塞了一個小童少許銀子,然後讓小童進去報信,他才急急忙忙的往明月軒趕去。
走著走著,明恆突然頓住腳步,下意識的低眉望著自己的腳下。
不對!
縱身輕躍,直接翻上樓頂,幾個落點便消失無蹤。
白復快速跑出,是她太痴心妄想,明恆的武功很高,她一介女子怎麼可能跟上他的腳步。只是可惜了,也不知方才的小童去了何處,只記得進了巷子。可她一心要跟著明恆,渾然沒在意。
這下倒好,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明恆很顯然是要朝著那個方向去的,那麼——白復把心一橫,便循著這個方向而去。
其實紅坊距離明月軒不是太遠,不過出於小心謹慎。如意出門的時候會故意讓馬車繞著京城多走幾圈。這樣是為了以防萬一,是為了安全起見。
如意正在與新任的掌簿交接蘇婉留下來的賬目,聽得有人來說:相公夜歸,速回。
當下起身,“我先回去!”無暇多說,如意拎著裙襬轉身就走,一臉的欣喜。
明恆隨容哲修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