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鬆口,我已經很滿足。雖然沒有名分,但是沐親王府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沐親王妃。”
蘇婉的身份尷尬,如果挑破,就是死路一條。
皇帝知道蘇婉的身份,但是還肯讓步,的確不容易。
沐親王府張燈結綵,但是不見一個喜字。
帝王有命。應容景垣成婚要求,將於蔓賜給容景垣。但是沐親王府不許操辦婚事,來日於蔓亦不得入皇室宗譜。也就是說,只是容景垣單方面承認於蔓是自己的妻子,而容家皇室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兒媳婦的。皇帝這是擺明了要讓於蔓無名無分,但有皇帝首肯,誰也不敢吭聲。
身著喜服,坐在木輪車上的蘇婉,眉目如畫,依稀猶似當年光景。只不過當年是被逼嫁入齊王府,而今是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以前是自生自滅,如今是攜手百年。
這喜悅都是畫在眉目之間,笑意蔓延至眼底深處。
“就是可惜,還沒辦法站起來。”蘇婉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杏子在旁笑道,“王妃真好看。”
“我還不是王妃。”蘇婉抿唇淺笑。皇帝沒有承認她的身份,如今這沐親王府連個喜字都沒有,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她很清楚,能穿上這一身嫁衣,已經是容景垣能給予的最大的限度。
但她不計較,南撫鎮那樣的地方那時的狀況,不也是什麼都沒有嗎?但他們還是攜手走過來了,所以——她已知足。
容景垣踏步進門,杏子慌了,“殿下,吉時還沒到,您怎麼就進來了?趕緊出去!”
“我就說兩句話!”容景垣笑著繞開杏子,跨步走到了蘇婉跟前,俯身蹲下,將手中的簪盒遞給蘇婉,“這是給你的。”
蘇婉一愣,“你來,就是想送我這個?”
“孟麟說。他父母成婚之時,他爹送給她娘一個定情信物便是一枚簪子。此後不管歷經多少事,他爹都沒有忘記最初的承諾。一枚簪子一個承諾,所以——”容景垣面色有些微紅,“我也不懂得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就挑了個好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隨我這麼久,我著實還沒送過你什麼呢!”
蘇婉眼眶一熱,也不管這裡頭是什麼,只要是他送的,她就喜歡。
“殿下放下吧,趕緊出去!”杏子趕著他出門。
容景垣含笑吻上她的眉心,“那我在大堂等你。”
“恩!”蘇婉點點頭,笑意溫柔。
的確,容景垣不會挑東西,你讓他看弓箭利刃,他倒是能跟你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你讓他挑女兒家的首飾,差不多就是讓鐵匠去繡花,白搭。
是一枚白玉簪,紋路很簡單,但是玉質極好,觸手生溫。
“挺好看的。”蘇婉笑著遞給杏子,“簪著吧!”
杏子笑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殿下給的定情信物!”
蘇婉的面色愈發緋紅,若紅燭顏色,眸光繾綣。
正廳內,沒有客人,只有這幫自己人。
皇帝口諭,不許操辦婚事,所以這婚禮只能冷冷清清的。能穿一穿這喜服,已屬不易。
孟麟提著酒壺笑道,“雖然冷清了點,但你也不吃虧,咱們幾個可是一個都沒缺席。那些來恭賀的,也不過是來白吃白喝蹭蹭面子罷了!一點都不實在,所以不辦也罷!橫豎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
容景垣當然知道,孟麟這是在寬慰自己。但實際上他出身行伍,這些繁文縟節,其實他壓根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會委屈蘇婉。
好在蘇婉也不介意,兩個人能歷經生死走到這一步,還在乎什麼名分地位?這大概是很多女人的心思,當年的炙熱,因為自己的奮不顧身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他,到了最後很容易人財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