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迎接恭王殿下回朝。
白狐當時正跟人一起挽著褲管和袖子在河裡摸魚,說是鯽魚下奶,打算給自家殿下補補身子。誰知見到軍士入村,當下領著人躲了起來。
蘇厚德也愣了一下,看著白馥躺在床上,容景睿抱著孩子坐在床沿。
白馥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好日子結束了。所有的平淡終究如夢似幻,他們又要回到那個人吃人的地方去了。
“奉皇上手諭,臣等來迎恭王殿下回朝。”蕭善清與蘇厚德同時行禮。
“恭王殿下?”白馥意識到這事情不太對勁,轉而望著面色淡然的容景睿,“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恭王殿下,那麼魏王如今是什麼?”
“放肆!”蘇厚德厲斥,“你怎敢直呼皇上此前的封號?”
“皇上?”白馥僵在當場。
容景睿握住她冰涼的手。“都不重要。”
魏王成了皇帝,那她父皇呢?她父皇會變成什麼?即便是傻子也該知道其中意味著什麼。改朝換代,才會有異姓君王誕生。
也就是說,她的父皇成了亡國之君?
蘇厚德道,“公主還不知道吧,大殷已經亡了。如今是大祁!”
“滾出去!”容景睿突然厲呵。
眾人一愣,但蕭善清還是個識趣之人,便領著蘇厚德一道退出了屋子。
“如今有了孩子,只怕不好收拾。”蘇厚德擰眉,“要不要——”
“既然是恭王殿下的孩子,就算是皇裔,由不得你我做主。”蕭善清深吸一口氣,“此事當儘快稟明聖上,由聖上定奪。”
蘇厚德點點頭,面色微冷,“前朝餘孽,理當斬盡殺絕。否則放虎歸山終究是禍患。”
屋子裡。
白馥面如死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容景睿垂眸,“五月去城裡的時候,我特意讓他留意過,具體事情我並不清楚,只是知道得大概。馥兒。對不起!”
“大殷沒了,亡國了,父皇——”白馥只覺得心跳得很快,覺得視線裡一片漆黑。
耳畔,是容景睿的歇斯底里,“馥兒!”
白馥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裡她看見了父皇。小時候的她,最喜歡跑到御書房裡,纏著父皇要騎大馬。父皇會推脫一番逗她生氣,而後看她真的生氣了,就會乖乖的趴在地上,任她指揮。
他是君啊!天下人眼裡最暴虐的君王。
他可以殺人無數,殺人不眨眼,可他是真的把這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裡。
這個小肉團,從那麼一點點,漸漸的出落得亭亭玉立。
可是雛燕離朝,終究他沒能留住自己的心肝寶貝。沒有人能取代他這個父親的地位,可命中註定。她的生命裡會有另一個男人,來陪著她共度餘生。
白馥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京城,她這一覺睡得太久。
一覺醒來,是黑狐守在床邊哭。
黑狐不是那種矯情之人,白馥還從未見她哭過。也許她睡得太久,以至於連黑狐都覺得害怕了。見著白馥醒來,黑狐當下止住哭聲,“殿下?殿下您覺得怎樣?”
望著陌生的環境,白馥只低低的問了一句,“這是哪兒?”
黑狐深吸一口氣,“這是皇帝賜給姑爺的恭王府。”
“皇帝?”白馥突然瘋似得坐起身來,“我父皇呢?”
黑狐垂眸不語。
下一刻,白馥抓狂的揪著黑狐的衣襟,“我問你話呢!我父皇呢?他人呢?雖然是亡國之君,可我諒他們沒有膽子敢殺了我父皇。我父皇——還活著是不是?”
黑狐跪在那裡啜泣不止,“請殿下節哀。”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節哀!”她掀開被褥,赤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