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碰一次面，他的父親，甚至不像其它的父親一樣訓斥他。
他做得好，沒有得到過父親的誇獎，做得不好，也沒有得到過父親的責罵。
他還記得他捧著自己考一百分的試卷去給顧學武看，他只是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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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故意考零分，父親也還是嗯一聲。
他在學校裡跟人打架，出面的人是汪秀娥。
他要跳級，出面的人還是汪秀娥。
他甚至想不起來，父親上一次誇獎他是什麼時候。
又或者，顧學武從來沒有誇獎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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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
姚友芊幾乎是瞬間感覺到了，顧承耀低落的心情，她忍不住就靠近了他幾分。
猛然回過神來的顧承耀，不期然就對上了姚友芊那雙極為清澈的眸，正閃爍著他看不懂的光芒，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顧承耀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以為不在意的，不過卻還是有些不舒服。
雖然這麼多年，沒有顧學武的關心愛護，他一樣長大了。
卻讓他跟顧學武的關係，實在是親近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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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當時自己班上有一個傢伙，考試總是不及格。然後他爸爸總是揍他。
當時的顧承耀，特別羨慕。
他想，如果有一天顧學武會對他動手，那也不錯。至少他眼裡還有自己這個兒子。
可是他考試不及格，顧學武是不會揍他的。他只能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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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自己跟鄰校一個男生打架。
他打斷了對方兩根肋骨。然後被學校叫家長。他以為父親會生氣，會罵他，會教訓他一頓。
他甚至等著顧學武像同學的爸爸那樣抓起雞毛彈子揍他一頓。
可是沒有，他甚至沒有來。
來的人是喬心婉，她倒是生氣了。氣他給她惹事，說他不讓人省心。
罵了他一頓，奶奶又護著他，喬心婉說說也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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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父親，依然是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好像他做什麼，都跟他無關一樣。
最後他知道了他跟人打架，也只是用那種略微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
他預想中的教訓沒有來，也是那天他才知道，他做什麼，父親都不會在意。
這直接導致有一段時間，他懷疑自己不是顧學武的親生兒子。
不過很可惜，親子鑑定顯示，他跟顧學武確實是百分之百的父子。
意外的是，在他讀大學的時候，跟幾個朋友操作股市，倒是讓他父親生氣了。
一氣之下，說要把他扔去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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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顧學武第一次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他雖然不爽他干涉自己，卻還是聽話的休學兩年，去了部隊。
也是在那裡他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面貌。慢慢的就釋懷了。
所以這幾年，他很忙。非常忙。
忙著擴張自己的事業，忙著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他不願意自己受任何人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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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姚友芊。
那個不受任何人影響，還包括眼前的姚友芊、
“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你沒事吧？”姚友芊分明感覺到了，顧承耀在那一瞬間低落下來的情緒。
而且他的眼神，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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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感？
她剛才有說什麼話題，讓他覺得傷感嗎？
像他這樣的貴公子，又有什麼事情好傷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