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見老門主。”
“外公?”周令西又是一顫。難怪這裡麼陰森森的,原來是……
可是周令西想錯了,這裡之所以這麼冷,主要是因為密室的深處是一個冰窖。謝遠的屍身就放在冰棺之中,以保護身體不腐爛。
“跪下。”謝寒淡淡開口,聲音聽似沒什麼感情,卻一種讓人無法不服從的震懾力。
周令西乖乖跪下,膝蓋一觸到地面,寒意便順著皮肉一直延伸到骨頭內。她心中叫苦連連,看來少主不是那麼好當的,除了功夫要厲害之外,還得不怕冷。
謝寒對著冰棺,低聲說:“爹,我把西子帶來見你了。你放心,我會幫助西子撐起天地門的。我知道你能看見,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西子。”
“西子,你過去,幫外公合上眼睛。”
周令西慢慢起身,慢慢走到冰棺旁邊。她驚訝地發現,謝老爺子的眼睛是開著的,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死不瞑目,可是,為什麼要讓她來做這個事?
“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死之前見你一面,現在你來了,他也該安心走了。”
“舅舅,你長得和外公好像,都那麼帥。”周令西前言不搭後語冒出這麼一句話,說完她也被自己嚇著了,直冒冷汗。她當然知道,此時說這種話是極不尊重逝去之人的。
謝寒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是嗎,大家都這麼說。”
周令西訕訕一笑,為了不再犯這種低階錯誤,她乖乖閉上嘴。然後哆哆嗦嗦伸手幫謝遠合上睜得很大的眼睛。
做完這一切,周令西回頭,發現謝寒正看著她。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表示一下,又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亂說話。權衡了半天,她才說了一句既保險又不是檯面的話,她對著謝老爺子,畢恭畢敬地說:“外公你放心,我會聽舅舅話的。”
這麼說應該沒錯吧。
謝寒似乎很滿意,他搖著輪椅走到牆邊,伸手在中間一塊凸出的磚塊上敲了三下,那塊磚便緩緩移開了,露出一個棕紅色的小盒子。他開啟盒子,取出一捆銀白的的絲線遞給周令西:“這是爹讓我給你的,本來應該傳給你娘,誰知……”
“這是……”周令西仔細打量手中看似毫不起眼的銀絲,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攬雲冰絲。”
周令西手一抖,差點沒將手上的東西抖到地上。原來,師父說的竟然是真的,這最後一根弦果然在天地門。
攬雲冰絲是江湖上人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她很小的時候就聽姑父說過,此物細如髮,鋒利如劍,輕如煙,為琴絃可彈奏出世間最美妙的樂曲;為利器則殺人於無形,不留任何創口,且可以輕易將人的頭顱割斷……
後來,她從師父口中聽到此物,不料想現在她不僅親眼看見了,而且可以擁有它。
“這本來是你孃的武器,可是當年她離家出走之後就還給了爹。現在,它是你的了。”
手抖,還是手抖。以前大師兄送她一把軟劍她都覺得很奢侈了,現在……現在居然是攬雲冰絲耶。
“身為天地門未來的門主,你必須要變得強大。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教你武功。還有,前不久許多幫派投靠了天地門,你自小在蘇州長大,所以,這次便由你去接管蘇州威遠鏢局的事。”
“啊?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周令西連連搖頭。她剛從狼窩裡逃出來,現在讓他回蘇州,不是等於送上門去讓樊一風殺嗎。
謝寒微微一笑:“你行的。等下個月的武林大會一結束,你就回蘇州。”
周令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得罪了宋羽正和樊一風,這次回去肯定凶多吉少。謝寒主意已定,看樣子不會輕易改變的,於是她討價還價:“可不可以讓大師兄陪我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