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坐下,這才嘆口氣道:“說起來我心中也十分懊悔,當年在汝南我如果再堅持一下,將前去投靠劉表的渾小劉璟抓住,也就沒有今天的被動了。”
眾人都苦笑起來,丞相已經不止一次為這件事懊悔了,荀攸又勸道:“當時微臣也在場,說實話,我當時根本沒把這個毛頭小放在心上,估計所有人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誰會想到他有一天會一鳴驚人,成為荊州和益州之主,成為我們最大的敵人呢?所以丞相不必再為往事介懷。”
“我不是介懷,我在想,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兒該有多好!”
眾人面面相覷,原來丞相又動了愛才之心,這個老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曹植卻滿臉尷尬,欠身道:“孩兒讓父親失望了!”
曹操擺擺手,嘆息道:“算了,此事不再談,我聽聽大家的應對之策,我們該如何應對劉璟的北上?”
他看了一眼鍾繇,笑道:“元常不光字寫得好,而且謀略也不錯,尤其對關中很熟悉,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鍾繇便是楷書的創始人,是漢末著名的書法家,年約六十歲,朝廷元老之臣,他和荀攸的交情尤其深厚,荀攸多次向曹操推薦他,曹操便任命鍾繇為司隸校尉,鎮守關中。
也正是在鍾繇的苦心經營下,關中這些年的經濟恢復得很快,不再像建安初年那般破敗了,已經有了幾分生機。
鍾繇見曹操先問自己,便躬身道:“微臣以為,劉璟不會攻打關中,而是會進軍隴西。”
“此話怎講?”曹操連忙問道。
“原因很簡單,關中六道中峪穀道已經毀壞數十年,很難再利用,實際上只有五道,武關道、午道、駱儻道、褒斜道和陳倉道,而武關道是從南陽過來,所以可以排除,只剩下四道,這四道的特點都是位於崇山險峻之中,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現在每條穀道都駐兵上萬,劉璟的軍隊怎麼可能過得來,趙雲軍隊不斷來騷擾,他們也很清楚,關中四道進不來,那麼最有可能就是走祁山北上了。”
鍾繇的分析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曹操負手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久久凝視著關中地圖,地圖上標示得很清楚,從最東面的武關道一直到最西面的陳倉道,曹操沉思半晌道:“我想去午道親自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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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道是關中六道中最險峻的一條道,自古就有‘終南六道,午為王’的說法,午道也是距離長安最近的一條終南通道,從長安通往漢中,全長六里,從北方的谷入,從南方的午谷出,所以又叫做午谷。
午谷兩邊都是險峻陡峭的山體,穀道狹長,最窄處只有兩步,最寬處也不到兩步,山谷內高地起伏,氣候變化莫測,剛才還是豔陽高照,可一轉眼就是烏雲密佈,閃電雷鳴,常常有商旅騾馬不勝疲乏,倒斃在山谷之中。
曹軍在午道北線約里長的高山頂上修建了十座烽燧,平均每隔十里就有一座烽燧,監視著里長的穀道,另外又險要之處分別修建了五座軍堡,每座軍堡可容納人,形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不僅如此,曹軍在谷口還有一座大軍營,駐兵約萬人,不光是午谷,其餘幾條穀道都是一樣的嚴密防禦,駐紮了數萬軍隊。
曹操在眾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午谷口,他並沒有去軍營,而是直接進了穀道,前後千餘士兵護衛,浩浩蕩蕩沿著穀道向南而去,在崎嶇的穀道內約走了十里,前面是一座軍堡,居高臨下,扼斷了穀道,就彷彿一個壯漢跨在穀道上一般,往來行人都必須從軍堡中穿過。
這座軍堡便是曹軍最南面的防禦點,再向南便只剩下烽燧了,曹操用馬鞭一指軍堡,“就到這裡了!”
軍堡內計程車兵紛紛迎出來,為是一名軍侯,他上前單膝跪下見禮,“參見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