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的。”
喬默輕輕喟嘆著道：“你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阿衍，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蕭衍便低頭與她的額頭相抵，啞聲喃喃道：“不是說無所謂了嗎？還是說，你嫌棄我是個瞎子？”
喬默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我只是怕，你會不開心罷了。阿衍，就算你這輩子都無法再看見，我也會在你身邊照顧你，當你一輩子的眼睛，可是我怕你……”
蕭衍是那麼要強的人，要是說他這雙眼睛會瞎一輩子，他心裡還沒有什麼其他想法的話，那便不是蕭衍了。
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卻雙眼失明。
越是優秀，越有一點殘缺，那殘缺便會被無限放大，這是人的惻隱之心。
喬默伸手，輕輕覆在他黑眸上，她的掌心裡，甚至有他睫毛眨動時刷過的癢癢的觸感。
蕭衍拿開那隻覆蓋在他雙眼上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怎麼最近又開始多愁善感了？我是個男人，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承受不住，我又算什麼男人？”
喬默眼眶微紅，眼眸氤氳，雖然哪怕她掉眼淚他也看不見，可她卻還是下意識的垂了垂臉，避開了他的視線。
“嗯，我去看看子希和子望睡了沒。”
她剛要下床，便被蕭衍拉住手臂。
“怎麼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蕭衍將她重新撈進懷裡，靠在她頸窩邊，聲音低沉，“子希和子望有燕嫂照看，你不放心什麼？這些天我忙著公司的事情，你也老和容城墨家那個肖瀟在一起，現在陪陪我，嗯？”
喬默啼笑皆非，她現在整天都和他在一塊兒，他怎麼還覺得她陪他陪的不夠？
她剛想說，只不過是和肖瀟玩了一個白天時間而已，什麼叫老是和容城墨家那個肖瀟在一起？
喬默抬頭，在他薄唇上吻了下，俏皮道：“那你這麼嫉妒容城墨家的肖瀟，看你樣子，還要跟肖瀟爭風吃醋去不成？”
蕭衍卻埋在她脖頸處，深深呼吸一口氣，語氣認真，一字一句道：“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每天都能抱著你，可我還是想你，喬默。”
喬默微微怔住，迎上他幽邃的目光，她知道，那是因為他看不見她。
喬默想到，那日跟白景炎在一起吃飯，其實後來私下裡，喬默瞞著蕭衍，問了一下白景炎在眼科方面有沒有什麼好的醫師介紹給她，她想帶蕭衍去看看。
雖然，自從蕭衍手術過後，中內外名醫也看過不少，幾乎都說，蕭衍是暫時性失明，但這個暫時性，到底會持續多久，誰也摸不清。
喬默只怕，這個“暫時性”，會是一輩子的“暫時性”。
不是她接受不了，她愛的是蕭衍這個人，哪怕他雙目失明一輩子，她也心甘情願的照顧他。
而是蕭衍恐怕會受不了。
這些日子，趙謙經常打電話告訴她，蕭衍在公司的工作狀態不是很好，眼部失明，給他帶來了許多不便。
一開始好好的眼睛，忽然一片黑暗，誰能在短時間內接受？
蕭衍如今這個態度，已經算是內心足夠強大平靜的了。
對於看眼科醫生這件事，蕭衍似乎有些排斥，大抵是眼科醫生看多了，幾乎都給的一個說法，久而久之，蕭衍也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喬默看了看他的眸子，咬唇，靠在他懷裡，仰頭凝視著他，鼓起勇氣道：“阿衍……我，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什麼？”
喬默抿了抿唇瓣，思忖半晌，才道：“那天……跟白醫生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向他打聽了一下眼科醫生的事情，他說他認識一個特別權威的眼科醫生，我……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