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音樂自然是最好治療,而她也的確有天分,只可惜……那一次車禍。”
車禍?不覺中,湛季盈的話又開始在於曉戀的腦海縈繞。
“那一次車禍除了中斷了她的音樂夢,更讓她的憂鬱症病情加重,有時甚至會有自虐的情況,當然也請醫師幫她治療過,但效果就像你所看到的。”
“所以我要你再帶她去治療,你拒絕。”“曉戀,伯母打電話來你要不要現在接?她說要跟你談和我訂婚的事。”屋子裡,有人對著外頭興奮喊著。
訂婚?不會吧。雖然她也有這個想法,但是媽媽她……居然當著他面前說。哇咧!
“你不進來嗎?如果沒空,那我跟她聊好了。”一會兒,裡頭的人又開心補了一句。
“哎呀!”真麻煩!將翻至一半的日記擺上躺椅,她直衝屋內,開始和一母一男槓上。
而這時,陽臺上又吹來一陣微風,悄悄將躺椅上的日記本掀至字跡所及的最後一頁。
而這一頁如果有人能仔細看,一定會發現那最後一篇文章少了一段字,因為,它已讓人撕去……
此時,越過大半個地球的西歐國家比利時城市列日,正是商店剛開始營業的早晨。
有著鋪石地板的小巷旁,一家咖啡館比其它同業早十分鐘開店,所以此刻店裡的幾個桌,已經坐了數個慣用它早餐的老顧客,以及一名站在櫃檯剛結完帳的東方男子。
東方男子以英語和一口德腔英語的咖啡館老闆溝通著,大約十幾分鍾,他帶著感謝的笑容將他手上一隻提袋中的某樣東西交給店老闆。
而在走出店門之前,東方男子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並將紙張釘在門口一塊供給顧客留下隻字片語的佈告欄。
他推開店家的玻璃門而後離去,惟留門邊的銅鈴聲細響著,及溜進門的秋風將佈告欄上寫有各國文字的紙片吹得錯落飛揚。
而佈告欄角落,他留下的那張紙上,有著兩種筆跡,那因時間而顯得有些淡去的藍色原子筆字跡,寫著:
再過幾天是季盈的生日,選了一條她注意很久的心型項鍊想送她,我想她應該會很高興。
迫切想見到她高興的笑臉,我期待那天快點到來……
跟著是一段鉛筆字跡:
收到這條項鍊,已經過了六年,而交給季盈時,她已不在,我將項鍊隨她入土。
很可笑,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這樣地矛盾,有時甚至摸不清自己究竟想什麼、需要什麼,或者究竟愛誰。讀了你的日記不下數百遍,可悲地,我卻學不到你萬分之一的果決。
惟一果決的,是一個月前決定飛來比利時,更在多日前來到它靠近德國的城市列日,因為這裡是季盈最嚮往的城市,也因為她最愛的小提琴家ysaye在這裡出生。
停留在列日的時間不知道將會多久,但幾日來的異鄉氣息卻意外地讓我清醒不少,而在剛剛,我似乎明白我較愛誰了。
於是,我作了個決定。我決定將行囊裡提琴型音樂盒留在太過寂靜的咖啡館,再將你的日記留在總有一日有人會發現,且讀懂的佈告欄上,而我,則帶著季盈的百年小提琴走完未完的旅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