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說她是野種,好不容易跟他們說她有爹的,他們才願意同她玩。可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傻子就是自己的爹,那就再沒臉面在這住了。
她背身不瞧,只盼他快些走開。幾個孩童見他一直往這走,驚怕得拾起雪,團了球往他砸去,叫嚷著“傻子快滾”,扔得十分狠心。
柳定澤不知他們為何要這樣對自己,他只想回家呀,他還沒有吃早點,飢腸轆轆地跑來給這小姑娘送藥。他還要回去跟他娘說,接他們回家的。再不回,要晚了。
“喂喂。”
他低聲叫著一直背對著他的小姑娘,可卻一點回應都沒有。雪球砸在身上不痛不癢,可卻冷颼颼的。砸在赤丨裸的手上,更是冷得不行,黏在傷口上的石子混著雪揉了進去,刺痛得很。
“喂喂。”
柳芳菲忍著沒吱聲,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她才不要讓別人知道這是她爹,才不要!
柳定澤無助站在那,瞧著她瘦小的身影有些難過。難過一點一點地在心頭擴散、蔓延,“喂……”
可她就是不理他。
“喂!”這一聲喂,卻是個小姑娘氣吞山河喊的,“不許欺負我四叔!”
柳定澤怔神往旁邊看去,一個小姑娘從車上跳了下來,踉蹌一步,拼了命的往這跑來,跑到前頭便將那幾個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孩童使勁一推,自己差點摔倒,仍是不輸半分氣勢,“不許欺負我四叔!”
柳雁簡直要氣瘋了,一腳踹在離自己最近的孩童小腿上,痛得男童吃痛,惱得他伸手推她。還沒碰著,就被人攔住了。
齊褚陽捉了他的手一推,四兩撥千斤,只是輕輕動作,就將他推開了。拉了柳雁往後退了兩步,這小丫頭是哪裡來的膽子,不怕捱揍麼。
那四五個孩童叫嚷著撲向他們,要狠狠揍兩人一頓。柳定澤忙攔在柳雁前頭,“不要欺負我雁侄女!”
好在一同跟來的有兩個下人,上前將他們喝走。
柳雁朝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哼了一聲,又去瞧她四叔,這一湊近了看,差點哭了,“四叔,讓你不乖,亂跑!”
柳定澤嬉笑著摸摸她的腦袋,“雁雁不哭,四叔給你買糖人。”
管嬤嬤見著他的手,嚇了一跳,又忍不住說道,“四爺,您的手髒著呢……姑娘的發要髒了。”
柳雁捉了他的手來瞧,傷口有深有淺,血都凝固了,立即要拉他回家。柳定澤走時又看向那一直沒開聲的柳芳菲,認真說道,“等我回去了,就接你回家,我不是騙子,真的。”
柳芳菲怔神看他,這人,真的是傻子。
柳雁這才瞧見她,好似方才都在這吧?她頓時氣得不行,“柳芳菲,他是你爹爹啊,你怎麼能眼睜睜看他被欺負?”
柳芳菲咬緊了唇,聽她責怪自己,偏頭冷笑,“他只會給你買糖人,不會給我買,那我幫他幹嘛。”
說罷,就轉身進屋。要不是齊褚陽先行一步拉住柳雁,她真會衝上去揍她!
齊褚陽定聲,“先帶柳四叔去藥鋪敷藥吧。”
柳雁掂量了下輕重,這才放過她,領著四叔上車去藥鋪。
柳定澤已經不覺得手疼了,就是不知怎的心裡有些難過,“她為什麼討厭我……爹是好東西呀,雁雁就很喜歡喊爹爹爹爹,難道我跟二哥有什麼不同嗎?”
柳雁憤然,“因為她壞。”
柳定澤還是不解,“雁雁要是壞孩子啊,可還是喜歡喊爹爹的。”
柳雁又無辜被說,更是憤憤,“雁雁跟她才不一樣。”
“可下人說你是壞孩子。”
“……”柳雁恨恨地想誰背後嚼舌了,回去非得找出來。
齊褚陽在旁看著倒覺驚奇,沒想到眾人忙著四處找柳四叔,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