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苦了兒女。她將抹布交給一旁下人,讓他們去擦乾淨。自己挽著母親的手坐在廳上,等家裡下人接兄長到這。
“青青啊,娘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對你哥哥有怨言,只是他若回家,你可否不要責怪他一去杳無音信?”韓氏知道女兒的脾氣,就怕她當面責問兒子,到時候兒子不悅,柳家下人又瞧見女兒以下犯上,對誰都不好。
方青點點頭,“若是哪日偶遇哥哥,青兒定會責怪他。可哥哥還會來尋我們,那或許這幾年,他當真是遇到什麼事了,並非要故意拋下我們。”
韓氏見她這麼想,可算是安心些了。
屋簷滴落雨簾,交錯嘀嘀聲響,連綿不絕。從屋裡往外看,天還罩著一層灰紗,不見日頭穿裂,普照大地。
母女倆說著話,時而往門口望去,等得十分煎熬。
也不知等了多久,方青派去守在巷口的下人突然就出現在大門口,“太太,阿八駕車往這來了。”
那阿八正是去接方白的人,方青已站了起來,韓氏站起身時腿腳不穩,好在女兒扶住了她,方能站住。
她直直往大門看去,要不是女兒攙著,她真想衝出去。眼前沒有不停歇的雨,也沒有已澆灌得泥濘的地,唯有那扇通往大道的門,還有馬上要出現在前頭的人的模樣。
馬蹄聲緩緩傳來,又漸漸停下。韓氏緊緊盯著那,手已經在發抖。不由抓住女兒的手,若不是……也好有個倚靠。
那小小破舊的木門已出現個身影,一身樸素布衣,卻遮不住那清秀面龐給人的衝擊。韓氏只看一眼,淚便奪目,顫聲,“兒啊……”
看清來人,正是失散多年的兄長。方青淚湧而上,極力攙著母親。
方白聞聲,顧不得打傘,三步並做兩步,進門已跪在老母親面前,淚已輕彈,“娘。”
韓氏淚落不止,不知是要問他安好還是先讓他起來,最後只能撫他的頭,像待幼兒那樣,即便兒子已蓄起鬍子,仍覺還不過是個幾歲孩子,讓她這當孃的操碎了心。
方白往堅實的地方連連叩了三次頭,一直不停地說“兒子不孝,讓您和妹妹受累了”。
韓氏拉住他,已起皺紋留了歲月風霜的臉滿是淚,哽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以為這一輩子再見不到你了。回來就好……”
方白仍跪著不敢起來,又見了妹妹,更是懊惱,“妹妹。”
方青抹了淚,“哥哥。”她忍不住苦聲,“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娘過了多少苦日子你可知道?”
方白一聽更是愧疚,“當年我拿著銀子外出,誰想路上遇到山賊,銀子被劫,我也被打落山谷。撞壞了腦袋,忘了前事。幸好得一老郎中相救,還將女兒許配給我。直到前不久,腦中淤血化去,才慢慢想起來。兒子帶了阿萱一同回來,還有……”他忙回頭招手,“穆穆,快過來叫祖母。”
這話一出,韓氏和方青方止了哭聲。這才注意到廳上還站了兩個臉生的人。一個明眸善睞的婦人和一個虎頭虎腦的六七歲男童。
一聽父親叫自己,男童便走了過去,和父親一同跪在老人面前,稚氣滿滿,“孫兒見過祖母。”
那叫阿萱的婦人也已跪下,喚聲,“兒媳見過母親。”
這兩聲叫得韓氏多年苦楚散了大半,連方青懸了多年的心,也終於安定下來。兄長不但好好活著,還娶了媳婦生了孩子。被陰霾籠罩多年的方家,頭一回覺得老天仍垂青他們。
韓氏連連點頭,面上終於露出欣慰笑顏,“好好……都回來就好。”
說著說著又要落淚,方青忙勸住了。又讓哥哥起身,一家子總算坐下,說著這幾年的事,心緒總算慢慢平定。
“這次回來,便不走了,我這幾年攢了點銀子,在京城開間小鋪子,好好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