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皇甫覺心裡默默唸道,滿意的看到她眼裡的憤怒轉為驚愕。眉微微蹙起,語氣溫和,“酒太烈了,換一杯吧。”
隨侍的福全連忙捧過了幾色點心,“娘娘幾乎一天未進膳,先墊墊肚子吧。”手腳麻利的接過酒杯,對身後的宮女低語幾句。
皇甫覺看到水晶龍鳳糕精緻可喜,隨手拈了一塊遞到燕脂唇邊,含笑望著他。
他果然。。。。。。生得極好,只是微一恍惚,眼裡重歸淡漠。
西廂房中,爹爹的眼那麼殷殷的望著她。她說了什麼?縱使是天仙下凡,若不是我心頭所想,與乞丐屠戶又有什麼區別!
疼痛,又從心底絲絲蔓蔓的牽扯開來。扭臉避過他的手,“臣妾。。。。。。不餓。”
“呵!”溫熱的氣息撲在耳畔,指掌似乎不經意的拂過臉頰,“這一身行頭很重吧,累嗎?”黑眸漫不經心的掃過侍立一旁的宮人,“伺候主子梳洗。”
熱水馬上就送了進來。
玲瓏端過水底鴛鴦鷺蓮紋銀盆,跪蹲在床前,語氣中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娘娘,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燕脂卸了鳳袍后冠,只穿著紅色織錦中衣,越發顯得身段單薄,聞言懶懶點頭。
皇甫覺本坐在桌前,由福全伺候著擦臉,卻大步過來。將雪白綾巾浸在水裡,緊了緊,便坐在燕脂旁邊。
看著燕脂黑漉漉的眼睛半含戒備的看著他,他但笑不語。左手半抬起她的下巴,溼巾就輕柔的覆在她的臉上。一層一層的水粉,工筆畫出的眉眼紅唇,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精緻的沒有生氣的木偶。
手下的人在微微抗拒,“別動!”語言雖然帶笑,卻也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雪白的綾巾上馬上就是黑紅一片,玲瓏躬身又遞過一塊。他擦得仔仔細細,神情無比專注。
半晌,他才將溼巾一丟,目光慢慢地在她臉上逡巡。
燕脂的背挺的很直,手安安靜靜的放在膝上。就這樣任由他打量。
皇甫覺的笑慢慢凝固,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慢慢說道:“婚事勞忙,皇后。。。。。。很是憔悴呀。”
玲瓏看著自家小姐神情冷漠,端坐不動,臉色卻是蒼白至極,知道她只是憑著一股倔氣苦苦支撐,皇帝語氣又是喜怒莫測。她牙一咬,“撲通”就跪了下來,“皇上恕罪,娘娘慕仰天顏,心中忐忑,連著幾晚都不曾安枕,是以略顯憔悴。”
“哦?”皇甫覺看看玲瓏,“你這丫頭倒是護主心切,難得口齒伶俐。”復又傾身燕脂耳邊,低語晏晏,“你真的,這般仰慕我?”
滿意的見到她小巧的耳垂迅速彌上粉紅,貓眼一般的黑眸染了薄怒,頓時有了生氣。見她向旁躲閃,正想貼過去,眼角突然看見他跟前侍奉的蕊白一臉焦急的進來,在福全耳邊私語。心中不禁冷冷一笑,果然不能消停。坐直了身子,就在那看著他們。
福全示意蕊白下去,見皇甫覺斜長地鳳眸正靜靜地盯著他。再看看燕脂,直如泥雕石塑。額頭上馬上就是細細的一層汗珠,反常即妖啊。心裡正拿捏不定,皇甫覺已淡淡開口,“什麼事?”
福全不敢耽擱,清了清嗓子,“皇上,溫良媛落水了。太醫說良媛已有了兩月的身孕,不敢用藥,賢妃特來請示陛下。”
皇甫覺登基一年,至今尚無子嗣。關係到皇家血脈,也只能擾了皇帝的洞房花燭。
皇甫覺半晌無聲,只從床上站起身來。
福全連忙拿過黑緙絲面青白賺金外袍,正待伺候,皇甫覺卻徑自取了換上的黃玉雙耳小酒杯,來到燕脂跟前,“合巹交杯,共效于飛。”
他的手指修長美好,黑眸之中飽含歉意。燕脂一言未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耳畔一聲輕笑,隱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