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下去吧。”
他重重的靠向椅背,眼瞼下有淡淡的青色,臉隱在重重簾幕的影影下,漸漸透露出幾許陰鬱冷漠。
她不會想見他。
不論如何,她還在,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燕脂回宮了,柳柳也回來了,親們,你們還在不在?
110母子
她不會想見他。
不論如何;她還在;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為了這兒,付出點代價也是值得的。
“朕來跟母后請安,母后身子可是好些?”皇甫覺坐在臨炕的漆桌旁,他笑語晏晏;燭光卻映不進他的眼底。
半晌;雨過天青的帳子後才傳出太后略顯冷漠的聲音;“煩勞皇上惦記;哀家一時還是無妨的。”
皇甫覺唇角一挑,慢慢說道:“母后無事;兒子便安心了。只是有一事;兒子卻是不明白,母后這病可是由心事而起?”
悶咳之後便是幾分冷笑;太后的聲音便有幾分起伏,“哀家還活一日,便不容穢亂宮闈,辱先祖顏面之事。”
皇甫覺笑笑,“母后果然大義。燕脂的身體回宮必是死局,燕家迫朕,只不過想讓朕徹底放手。朕本來還猜,母后附和燕家是為了燕脂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莊惠壽禧崇祺皇太后,卻不曾想母后還是看重顏面多些。”
一時間,帳子裡只餘粗重的呼吸聲。
皇甫覺含笑而坐,手中茶杯蓋慢慢颳著飄浮的茶葉。
良久,才傳出太后略顯疲憊的聲音,“皇上的心大了,哀家也老了,皇上請回吧。哀家只盼祖宗的基業莫要毀在皇上身上便好。”
皇甫覺“啪”的一下蓋上杯蓋,收了笑意,“母后如此心灰意冷,可是因為失了依仗?莫非母后的屍人無一生還?”
帳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帷帳拉開,太后正裝坐在床上,面色枯黃,雙眼滿是怒意,直逼皇甫覺,“無論皇上如何不恥,皇上身上流的始終是皇甫家的血,這江山始終是皇甫家的江山。”
“啪啪”清脆的掌擊聲。
皇甫覺交疊著長腿,眼角慢慢挑起,拉長了語調,“母后總是英明的。只是此時王家已到,晏宴紫又與朕離心,沒有了屍人,母后可拿什麼來替朕權衡呢?”
太后緊繃著臉,線條冷酷,“哀家的底細皇上自然清楚,皇上的心思哀家也明白。只要你們兄弟和睦,祖宗的江山自然千秋萬代。”
皇甫覺一笑,“說起來朕的十二弟一向懂事,今日他已上了摺子請去東南監軍,朕尚在考慮。”
有一刻太后近乎兇狠的盯著皇甫覺,半晌才慢慢垂下眼瞼,“莫非皇上羽翼已豐,便忘了當日在先帝靈前發的誓言麼?”
皇甫覺慢吞吞說道:“朕自是記得的,只要母后不再惦記朕的孩子。”他站起身來,語氣輕柔,眼底卻是森冷無情,“燕脂無事,十二弟自然無虞。”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太后的臉色,嘆道:“母后的身子有恙,還是早點歇息吧。”
他施施然轉身,將茶水潑灑在狻猊香爐裡,“母后不會夜夜夢魘,何需安息香呢?”
皇甫覺微笑著出了延禧宮,身後砰的一下琉璃粉碎的聲音也只是讓他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月光下,這笑意猙獰。
燕脂回到皇宮之後,氣色果真奇蹟般的一點一點好起來。玲瓏喜極而泣之後,在她住的耳房供了一座觀音,暗暗許下終生茹素的誓言。每天只仔細的伺候燕脂,決口不提皇甫覺半字。
醉花陰並不安靜,漱玉帶人在院子裡紮了鞦韆,每日總有活潑的宮人踢毽子盪鞦韆,雪球不能近寢宮,玲瓏為它找了個伴,又養了幾隻神氣活現的紅腹錦雞,院子裡整日雞飛狗跳,著實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