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著,挾著燕脂漸漸向他逼近。
即使在昏迷中,她依舊在輕輕顫抖。臉上的嫣紅瞬間消逝,短短時間已是蒼白一片。
一滴眼淚慢慢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皇甫覺靜靜的站著,望著手裡的紫金鳳凰釵。臉龐隱在昏南的光線裡,只有模糊的輪廓。
兩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把秦簡的屍體拉走。
皇甫覺突然開口,“用冰棺,帶回盛京。”
王予瀾道:“皇上,秦統領雖有功,厚恤也就是了。”
皇甫覺一勾唇角,聲音低魅,“王將軍說的是,人死了,厚恤也就是了。”聲音越來越低,漸不可聞。
王予瀾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皇甫覺眼角突起的煞氣。“……皇上……”清寒的劍芒湧起,帶落千萬點星光。他捂住脖子,喉頭咯咯作響,雙目圓睜,帶著未問出口的疑問,仰面撲倒。
血珠順著清亮的劍身慢慢流下,皇甫覺側過頭,黑髮從眼角拂過,眼中殺機未退。
光頭的鐵柱剛剛進洞,看見他的眼睛心中猛地一驚。咬牙向前,低聲道:“恭王府還有一批死士,攔住了暗部,皇后娘娘的去向……”
“砰”皇甫覺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臉上,小山一般的身形蹭蹭倒退數步,一歪頭,一口血水混著牙齒噴了出來。眼前一黑,腿已帶著重重虛影劈向胸口。
“哇”又一口血。鐵柱昏昏沉沉的想,幸虧他打昏了老大。幸虧來的是他。
鐵柱軟癱在地。
皇甫覺拿著絲帕細細擦拭著手指,神色漠然。
海桂尖細著聲音說道:“……恭王府死士三十二人,峰頂時攔阻暗部死了一十八人,其餘皆死在恭王逃脫途中。峰頂上偷襲之人是西域殺手一流,似與恭王府並無干係。”
皇甫覺的動作在聽到“逃脫”時,微微頓了頓,將絲帕一擲,已邁步向外,“通知燕晏紫,潁州全城戒備,秘密搜查。暗部全天監視隨行官員。今夜知情之人,全部滅口。”
海桂亦步亦趨,“王予瀾……”
“皇后峰頂遇襲,王將軍救駕身死,追封靖海伯。”
燕晏紫面沉如水,刀鋒一般的唇線緊抿。
面容姣好的女人玲瓏的身段掩在重重疊疊的遍地金妝花緞衣裙中,細細的手指緊絞著衣襟——在燕晏紫的目光下,鮮少有女人能鎮定自若,即便她曾是一名出色的暗衛。
皇甫覺頭也未抬的埋在高高的奏摺中,“……皇后這兩天身體不適,會在行宮修養,五陀山遇刺一事,便由侯爺徹查……海桂帶著暗部聽你排程……派人把恭王的家眷請來。”
他的話簡潔有力,不辨喜怒。
燕晏紫靜靜聽著,高大的身軀有無形的凜冽。
屋內有短暫的安靜。
少女的神色已有了些許不安。
晏宴紫慢慢開口,“事情緊急,臣請皇上容臣便宜行事。”
皇甫覺抬起頭,他似是許久未曾休息,眼神雖然銳利,眼裡已有淡淡血絲,“你放手去做,不必顧慮。燕卿……燕脂是朕的皇后,不管發生什麼。”
晏宴紫退出書房時,便見海桂帶著人,一溜的站在廊簷,手裡俱是食盒托盤。
他一愣,“巳時已過,皇上還未用膳?”
海桂搖搖頭,一臉憂色,“皇上自五陀山回來,未曾休息,滴水未進。奴才們沒用,若是皇后娘娘……”
晏宴紫的眼裡飛快的閃過極細的傷痛,一瞬便重歸平靜,“皇后娘娘就在裡面,你不妨再試一試。”
潁州城突然戒嚴。
主道上多了無數盔甲鮮明計程車兵,連山間小路也有面容森嚴的兵將細細盤查。
要出城的人,往往要費半天的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