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紅著臉把自己的心事藏到肚子深處。“皇上講信譽麼?”記憶中,他隱約聽說過聖明天子出爾反爾的謠言,但他沒有膽子公開指摘大隋天子。況且大夥此刻都在興頭上,誰也不能掃眾人的興。
有道是將是兵之膽,有秦叔寶和李旭這樣的勇將帶著,眾將士的膽氣自然也跟著大了不少。郡兵們在剿匪時也經常以寡擊眾,因此並不覺得自己的力量單薄。參照以往的經驗,敵人越多,最後大夥分到了首級也多,在一次戰中分到三個敵人首級很普通的現象。照同樣的數量推算,到了塞上後,只要能連續在三場惡戰中活下命來,回到齊郡後便能穿上一身官袍。大夥不求光宗耀祖,至少以後在世家子弟面前說話時,腰桿子能直起幾分。
“到時候我就新做一身葛甲,漿得梆硬梆硬地,天天在小薺他爹面前轉悠。看老傢伙還敢不敢再瞧不起我這當兵的女婿!”有人想著自己成為武官之後的情形,樂呵呵地憧憬。
“就你那小樣兒,先照照鏡子吧。給猴子帶上金盔,他也拎不起鐵槊來!”周圍的袍澤帶著幾分善意打擊。
“你們別瞧不起人。是騾子是馬咱們走著瞧!”
大夥說笑著,高高興興地向北趕。很少有人注意到自己這一方的幾個主將並不像周圍弟兄們一樣開心。相反,自從與瓦崗軍脫離接觸後,中軍將旗下的氣氛一直很沉悶。甚至連那些負責保護主將的親兵都受了些影響,一個個把臉繃得緊緊,彷彿對周圍的議論聲充耳不聞。
李將軍腰桿一直挺得很直,就像高挑在隊伍中央的旗杆。他的冷靜與堅強大夥都能看得見,但是,幾個往來密切的同伴都知道,此刻旭子的身體絕不像外觀表現出來的那樣結實。所謂堅強,不過是一層冰封住的外殼,在這個時候有人給他輕輕一擊,也許就能將他徹底擊垮。
沒有人願意看到旭子受到傷害,所以張江和羅士信二人一直試圖找些話題來分散李旭的注意力。但他們二人做得顯然不是很成功,雖然每個話題說完,旭子都禮貌的笑一笑,點點頭。但那只是禮貌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沒聽見談話的任何內容。
“沒想到那姓程的自恃勇武,結果把自己繞了進去!”張江偷眼看了看李旭,再次挑起新的話題。
“那姓程的沒一點兒自知之明,居然跟秦二哥比膂力。他也不四處打聽打聽,整個河南,還有誰的力氣能和秦二哥相提並論!”羅士信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公允,但他不介意把瓦崗軍說得更不堪一些,只要能把旭子的心從失去朋友的沮喪中拉出來,“別說是他,就是單雄信和他兩人輪流上都沒戲!要不是槊被他弄折了,瓦崗諸將說不定真會來個車輪戰。”
果然,李旭不願意汙衊自己的對手,展顏一笑,說道:“你們兩個別埋汰人了,瓦崗軍沒那麼齷齪!秦二哥那一下借了馬力,程知節徒步向外拔,本來就吃了不小的虧!”
“你就會漲別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羅士信見花招奏效,繼續裝瘋賣傻,“小心秦二哥聽了不高興。”說完,他把頭轉向秦叔寶,不住地向對方使眼色。
“程知節的力氣比我持久!”秦叔寶卻不肯接這個話茬,想了想,鄭重說道。“我跟他交手時,手臂一直被震的發麻,但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我估計他是不想把槊拔出來,所以根本沒用全力!”
“你跟仲堅倒是投緣!”羅士信沒想到引出了這麼一個窩囊的答案,有些接受不了,憤憤地說道。
“不是我謙虛,而是事實如此。他最後拔那下我看得很清楚,眼睛瞪得很圓,胳膊也繃得很硬,但腳在土中踩下去的痕跡卻沒前兩次深!”秦叔寶笑著搖頭,補充,“最後為了怕別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