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的弟兄陣亡了三十六個,傷了一百一十四人。加在一道,正好減員一百五十之數。被擊潰的義軍大概有一萬掛零,當場被殺的不多,大部分都翻山越嶺地逃走了。也有少部分人因為腿腳不利索或受箭傷較重,被齊郡官兵所俘虜。李旭命人用繩索將其中衣著比較整齊的捆起來,攔腰拴成一串,由親兵們押著送到張須陀的中軍處拷問敵情。
“完勝?”張須陀見李旭平安歸來,笑著迎上前,問道。
“完勝!當場格殺了四百七十多,抓了兩百多俘虜。其中有幾人可能是頭目,我將他全部押了過來!”李旭向身後揮揮手,示意周醒等人將俘虜帶上。
“好,讓老夫來看看李侯今天又抓了幾名將軍!”張須陀捋了把鬍鬚,打趣。
將官兵的編制引入義軍隊伍,是李密到瓦崗山後做出得一大創舉。如今,追隨於瓦崗旗下的各支流寇都有了自己的名號,大小頭領們也不再被稱簡單地為當家的,而是擁有了從大將軍到執戟長等一系列頗為完整的官稱。像原來的瓦崗大頭領翟讓,現在就被群盜們公推為東郡公,大將軍,上柱國。而瓦崗山原來的二當家徐茂功則成了冠軍將軍,內軍總管。
近一年多時間裡瓦崗軍膨脹過快,而前來投奔的各位當家們原來又互不統屬,為了表示公平起見,李密透過翟讓之手給大夥委派的官職就未免偏高了些。據李旭等人估計,賊軍中帶著三千嘍囉的便可拜為郎將,五千以上者則為將軍。他們的軍官如此之多,以至於雙方交手半個多月,郡兵們已經陣斬了一名忠武將軍、一名宣威將軍和一名定遠將軍,並且還活捉了十幾個正五品郎將。
齊郡眾將士數日前早已透過俘虜的口得知了瓦崗眾將軍氾濫的情況,因此大夥被張須陀的話逗得鬨堂大笑。待笑夠了,親衛們一邊擦著笑出來眼淚,一邊向俘虜隊走過去。挑選其中鎧甲穿的最好的向外拉。這是鑑別俘虜身份高低的最佳方式,基本上十拿九穩。打著替天行道的人們一旦撈到了好處,往往都先將好處撈給自己。
第一個被刀斧手拉進中軍帳的人自我介紹其官職為遊騎將軍,言語之間頗為倔犟。張須陀溫言問了他幾個關於瓦崗軍的具體戰術安排問題,他一概自稱不知。羅士信出言要挾,此人卻冷笑著罵道:“要殺便殺,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反正老子自從走上這條路,也沒想過長命百歲!”
“也罷,我會將你屍體安葬於此,墓碑上面刻好你的名姓!”張須陀見對方無意求饒,揮了揮手,命人將其押走。
“多謝,碑上刻匡城李華亭便是!”瓦崗遊騎將軍李華亭笑了笑,大踏步走了出去。
“這人倒是條漢子!”望著敵將的背影,羅士信低聲讚歎。“可惜做了山賊,否則倒也合我輩的脾性!”
“戰亂之時,死得多是豪傑。”張須陀也感慨地搖頭。如果換做五年前,像李華亭這種磊落的漢子,未必不能為國家做事。而現在,他卻只能早早地化作荒野中間的一捧黃土。
“如果有機會謀得出身的話,誰又願意做反賊?張大人沒看出來麼?這個人死都不怕,卻非常在乎自己的官稱和名姓!”隨同大夥一道前來討賊的北海郡丞吳玉麟心細,在一旁低聲提醒道。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嘆息。帳中諸人都與流寇山賊交手多年,早些時候,大部分百姓從賊的原因是活不下去。而從今年開始,敵人中間出現了大量的府兵低階軍官、官府底層小吏和不得志的人。他們是為了出人頭地而從賊的,目的明確,在流賊之中起到的作用也相當大。在這些人的幫助下,許多規模頗大的流寇都安頓下來,開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