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幾步,躬身賠罪,然後低聲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屬下只是覺得趙司馬給主公出的主意很有問題,。至少,至少不是最佳選擇方案!”
“那依你之見,什麼選擇最佳。”李旭知道不給時德方一個表達機會,他永遠不會心服,把說話的語氣稍微放緩了緩,詢問。
他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公開探討已經作出的決定。如果春天來臨之前,博陵軍內部意見還無法統一。他將不得不採取些措施,將可能拖累大軍的人驅逐出去。
別人沒到過塞上,不清楚塞外民族對戰敗者的手段。而他到過,從那時起就無法忘記霫人以血祭天的瘋狂。
“放棄外長城和涿郡。以及咱們剛剛開始在桑乾河兩岸建造的屯田點。把所有百姓和兵士撤回內百花山以南,損失不會太大!”明知道現在說這些話有些遲,時德方依舊堅持道。
涿郡有內外兩道長城,那是最好的戰略緩衝。突厥人攻破了外長城後,可選擇的下一個目標就會多起來。博陵軍面臨的風險將大幅度被分散開。至於突厥人接下去打誰,時德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管。他是李旭的左司馬,只有為李旭一個人負責的義務。
“那樣突厥人就會放過其他五個郡了?”李旭對時德方的固執非常失望,冷冷地追問。
“不會,但也不會一味的追著我們打!”時德方梗了梗脖頸,堅持。“他們可能去打幽州,也可能去打河東。到時候不用咱們四處求人,各方諸侯便要一起出手。誰也不欠誰的人情。同樣的事情,大隋立國之初也發生過,那次突厥人就半途而廢。這次他們準備得雖然充分些,但始必可汗身體一直很差!。”
這話乍聽上去不無道理,在周、隋交替之時,類似的胡人大舉南下危機不是沒出現過。那一次,突厥狼騎掠奪完弘化、雁門、涿郡、安樂等數個邊塞之地,胃口便已經被搶來的財物餵飽了,失去了進一步南侵的動力。這一回,雖然突厥人幾乎動員了所有能動員的力量,但始必可汗的身體未必撐得住。一旦始必途中病死,阿史那家族的其他幾個兄弟肯定會亂作一團。
中原不需要博陵軍以犧牲自己的方式去守護。冥冥中,自有老天眷顧著中原。引發這次危機的人是李淵不是李旭。博陵軍沒有必要為別人錯誤而斷送自己的前途。躲到內長城以南養精蓄銳,把與羅藝作戰的創傷彌補回來才是最佳選擇。待突厥人的威脅散去後,李淵、李密、王世充等人相互之間也差不多該耗盡了力氣。博陵軍找一個恰當時機打出“勤王”的旗號,天下未必不歸自家所有。
只是,李旭卻不敢將整個中原的未來託付給冥冥中的老天。“如果始必可汗不肯像你說的那樣病死於途中呢?如果狼騎不肯繞路,繼續南下打到博陵呢?如果其他人擋不住狼騎,或者抱著和劉武周同樣的想法呢?”他嘆了口氣,冷冷地質問。卻不需要對方再給自己答案。
劉武周也是接到博陵方面所發出預警的豪傑之一。但對於李旭帶有勸告意味的預警,他給了非常直接的拒絕。“自從當年遼河上那把大火之後,劉某已經與大隋無干了。劉某現在是突厥人的定揚可汗,如果大可汗決意南進,劉某自然得領軍追隨!”
作為博陵軍左司馬,時德方當然看過劉武周的回信。他不理解李旭的固執,更無法理解劉武周的近乎瘋狂的無恥。雖然後者的無恥看上去極其光明磊落。“不會所有人都像劉武周。突厥人打到誰家,誰自己都不得不抵抗…”他猶豫了一下,低聲辯解。脖子卻明顯軟了下去。
“我看不出來,咱們為突厥讓開南下通道和劉武周為虎作倀的行為有多大區別!五十步笑百步,如是而已!”李旭的目光掃過面色不一的文武,非常嚴肅地強調自己的決心。“決定是我做的,與趙司馬無關。如果任何人認為這樣會影響自家前程,都可以主動請辭。我再強調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