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多有淵學,說是謝於留宿之情,予我說學。」
「其中之學數多······」
少年的敘說聲不快,講得明晰。
房間地窗半開著,伴著少年的聲音風從窗中透進,吹拂著牆上的畫。
直到少年說完屋外也已近黃昏。
「如此那先生說等院中花樹開始便會再來,臨走前予了我一本書,讓我觀之。」
「我觀之其中方知格物,自不能明,那先生也已不知下落。輾轉反側,這才與徽先生為書,以求解。是亮勞煩先生了。」
說著白衣少年歉意地一拜。
他身前的老者則是摸著自己的鬍鬚,滿是皺紋的臉上怔然。
「是這般······」
說著,悵然若失地長嘆了一聲,肩膀一垂,像是又老去了幾歲。
無奈地說道。
「既然是私授,那授者未予,老夫當是不該看了。哎,看來老夫終是無緣大道。」
說著有些頹然地一笑,拿起桌上已經涼去的茶碗,將那涼水飲下。
白衣少年莫能助地看著眼前的老者,他深知眼前的人的性情,有違教義之事是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就算是他願意將那本書交給老人看,老人恐怕也不會看。
或許可以說是迂腐頑固,又或許可以說是一種尊重先學的堅持。
老人喝完茶,最後才是又問了一句。
「諸葛小友,老夫再多問一句,不知那先生與你的這本書,叫做什麼?」
「奇門遁甲。」白袍少年的聲音不重。
但是老人卻是愣在了那裡,手中的茶碗落在了桌案上,發出了一聲輕響,在桌案上打著轉。
「徽先生?」
少年不知道老人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老人聽到了身邊的少年喚他,動了一下眼睛,看向少年又確定了一遍。
「諸葛小友,方才你說那本書叫什麼?」
「奇門遁甲。」少年又說了一遍,眼中有幾分疑惑。
奇門遁甲······
老人想著這四個字,嘴中動了動,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
年少之時,他曾遊於郊外。
於河畔見到一個衣著灰白,帶著斗笠的人靠在一個小半人高的書箱邊睡覺。
那日是冬寒,天氣嚴冷。
自己走了過去,見那人的衣著單薄,想著自己遊郊已盡,也當歸矣。
就解下了自己的一件衣衫與她。
那人醒了過來,見到自己,笑了一下,斗笠遮著臉只看見半張面孔中的嘴笑著。
她謝過了自己的衣衫,隨後從自己的箱子中取了三本書出來,說自己可以挑一本看看。
他自覺閒來無事,便挑了一本來看,那本書成了他日後所學之基,奠成了他的道路。
而那三本之中的另外兩本之一,就叫做奇門遁甲。
他看完了那本書,那人就收了書離開了。
後來他聽聞了一個市井傳聞,聽聞山中有人,名為百家先生。
他不知那人名字,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百家先生,但是一直記其為師,不敢有忘。
格物的學問,在此之前老者並不是沒有聽說過格物一詞,究之格物一詞是禮記之中。
《禮記·大學》中記: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
論人若欲修齊治平、明德於天下,「格物」是為基礎之功行,是「大學之道」之始。「格物」不當則「致知」不明;物有所未格,則知有所不明。
然格物一詞到底是何意思卻少有人言明,古來眾多學論對於這格物一詞的都各有解釋,分壇而說,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