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止是什麼貴人或是富商。
這江南的酒就像是江南的人,溫潤綿長。喝多了烈酒,小酌淺嘗一番這樣的酒水,也別有一番風味。
中年人細細的品著杯中的酒水,任由著酒意闌珊,不忍醒來。坐下奏著絲竹,他愜意地眯著眼睛看向窗外,望著窗外岸上的楊柳繁花。
從前,他來過一次揚州,那時他就記住了這裡,此次他是第二次來,依然沒有半點厭倦,反而更加沉醉其中。
見到他看著窗外,他身邊的一個人彎著腰拜下,小聲地在他的身旁說道。
「陛,主家,可是不喜歡這歌舞,不如我去讓人換一批?」
中年人沒有回頭,擺了擺手。
「不必了,歌舞很好,只是再好的歌舞又如何比得上這揚州的景色。」
窗外的河畔柳絮紛紛,花叢搖曳,他看著怡然自得,又飲了一口酒。
魏後,楊堅立隋,其在位年間,民生富庶、百姓安居樂業、政治安定,開創了開皇之治的繁榮局面。而後,其子楊廣繼位,大業元年,楊廣出巡,再遊揚州。
河畔,楊柳依依,垂枝拂動著河面,使得河面上泛起陣陣清波。
顧楠躺在楊柳樹下,頭上壓著一頂斗笠,蓋著臉。身上的青衫微皺,鋪在地上沾著一些泥土,雙手環抱在身前,看起來是正躺在這裡小憩。
她也是剛到的揚州,這個時節來江南總是正好的。
行路的人看到躺在樹下的人,也沒有人上前打擾。
她這樣躺在那裡睡得悠閒,風和日暖,春日總是叫人慵懶。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顧楠才睡了一會兒,路上突然走來了一個人,走來的是一個女子,引得路上的行人都不自覺的回望。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裳,身後的長髮盤著一個簡單的髮髻,臉上也沒有胭脂粉色,可是這淡妝的模樣下,她依舊惹人注目。眉間清雅,一雙粉目恍若桃色,是好一位江南麗人。
女子的唇齒輕啟,對著躺在柳樹下的顧楠喚了一聲。
「顧郎。」
喚聲裡帶著一些輕軟。
頓時,走在路上的男子都對顧楠投去了艷羨的目光。
可顧楠沒有回應,像是睡得很沉。
女子邁開步子走了過去,蹲在了顧楠的身邊。
她看著顧楠半響,從地上拔起了一根草,伸手拿起了蓋在她臉上的斗笠,用草尖在她的臉上戳了戳。
「你沒睡為何不應我?」
顧楠無奈地睜開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不認識這個女子,但是也可以說是認識,目光落在了女子眼角,那裡有一顆痣。
移開了視線,顧楠淡淡地說道。
「懶得應自然就不應了。」
方才她睡著的時候,這個女子走來,她沒有聽到半點腳步聲,別的她不知道,這個世上走路能沒有腳步聲的,除了她應該也就只有一個傢伙了。
她記得從她離開了那個同綺兒隱居的山中起,已經幾百年沒有見過他了。沒想到這次來,又變作了一個女子。
「為何懶得應?」女子不解地問道。
「被你喚作顧郎,你要我怎麼應?」顧楠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從樹下坐了起來,看向這女子問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路過時猜你可能會在這裡,便來看看你。」
女子說著,回過頭,看向河兩岸的景色,看呆了一會兒說道:「這裡的景色很美。」
顧楠將她手中的斗笠取了回來,待回了自己的頭上:「及不上你一場天災人禍。」
聲音不少帶著一些疏遠。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