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拿著自己留下的那半塊饅頭,掰開了一塊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嚼著。
嚼著嘴裡碎末似的饅頭塊,顧楠想了想玄奘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但是想不起來是誰了,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哪個歷史留名的人物吧。
要是從前她還會細細回想一番,但是現在,她卻沒有再去多想,畢竟現在的她自己也已經是一個歷史中人了。
沒有去看和尚,顧楠一邊吃,一邊問道。
「和尚,你要去哪?」
這地方偏遠,再往外走一些就要出了中原一帶了,又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很少能在這樣的路上見到什麼行人。
玄奘聽顧楠問起,嚥下嘴中其實有些難以下嚥的饅頭,轉過頭看向了一個方向,說道。
「向西。」
「向西?」顧楠微微有些詫異,向西那是要出關的路,她隨口問道。
「你要往西去做什麼?」
玄奘想了一會兒,又或者是想了有一段時間,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去問佛心。」
「佛?」顧楠唸了一遍這個字,搖了搖頭:「玄之又玄的東西。」
她並不信這些,而且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佛,算起歲數來,她倆應當也差不太多。
這話可以算是有些不敬佛門,顧楠本以為這玄奘和尚會因此說道自己一番。
誰知玄奘只是道了一句:「善哉。」
隨後笑著說道:「女施主說的沒錯,這佛,確實是玄之又玄的東西。」
佛道兩門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而道門中就有那麼一句話,叫做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玄之又玄的盡處是什麼?眾妙之門的門又在哪?
佛道都在追求這些,又求之不得。
顧楠說的這句玄之又玄,恰好地說出了在佛門的所求,也恰好地說出了玄奘的所問。
他就是不明白這玄之又玄是什麼,所以才要向西去的。
兩人吃完了東西,玄奘向顧楠躬身告別。
可顧楠卻同他說道:「出關的路不好走,我吃了你兩個半饅頭,不然便護送你出關好了,當做還你一個人情。」
玄奘先是神色一怔,接著回過神,溫聲回絕了顧楠。
「這西去路途遙遠,多有險阻,玄奘還是自去就好,不勞煩施主了。」
「你是不信我?」
顧楠也能夠猜到玄奘的想法,自己的這幅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護送別人的人。
左右看了看,顧楠扶了一下自己的斗笠,抬起頭來。
接著在玄奘的眼前,一躍而起,身如輕鴻飛縱,躍上了樹梢。腳尖輕點,踩在了樹枝上的一片葉尖處站定。
她就直直地站在一片葉子上,可枝葉卻沒有半點的彎折,反而還隨風微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哪怕是玄奘這種處變不驚的心境,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都是呆愣了起來。
下一刻,顧楠從樹上跳了下來,恍若一片鴻毛,緩緩地飄落,站定在了山道間玄奘的面前。
「現在你可信我了?」顧楠問道。
可玄奘還是有些呆愣地看著她,他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更是從未見過能夠踏空而行的人。
好久他才想出了一個自己能夠理解的解釋,認真地看著顧楠問道。
「施主,你難道是菩薩所派,來助玄奘之人?」
一陣沉默之後,顧楠嘆了一口氣,拿起了腰間的無格,在玄奘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啪!」
一聲悶響,玄奘捂著發紅的額頭退了一步,不解地問道:「施主,你何故敲打於我?」
顧楠翻了一個白眼:「我以為你念經念傻了,就想看看能不能把你敲醒。」